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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已經被鄧名和張煌言分光了。除了鄧名一些關係戶手裡的漕船外,長江兩岸的商家都加起來也沒有幾條船好用——清軍因為各種需要不斷地徵用民船,而船到了清軍手中,自然會被鄧名定義為敵軍的裝備而理直氣壯地搶走、用各種理由要走或是毀於戰火清軍因為軍事和運輸的需要就繼續徵用民船,然後又被明軍搶走,最後就是清軍和百姓手裡都沒有什麼船了,船都到了明軍這邊了。
除了戰爭外,還有自然損耗,而由於明軍把船工要走了,長江中下游的造船業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不少清朝地方官注意到船廠總是會引起明軍的注意和攻擊慾望,他們自發地摧毀了很多治下的船廠,以確保自己的轄區不遭到明軍的攻擊。
另外,燕京清廷開始推行禁海令,正在有系統地摧毀沿海地區的造船業,這給了長江船運業以最後的猛烈一擊。
現在成都正受到勞工荒的折磨,而長江中下游地區則遇到了同樣嚴重的船荒。明軍返回四川后長江航運不但沒有恢復,反倒因為擁有大量船隻的明軍的離開而陷入更可怕的航運斷絕中,貨運的費用暴漲,比起兩年前也就是鄭成功第一次攻入長江前漲了二十餘倍。有南京或是南昌背景的商家還好,比如剿鄧總理衙門可以用崇明島的船隊來運輸貨物,而沒有背景的商行正開始大量的虧損和倒閉,商業萎縮之快,比鄧名前世清廷頒佈禁海令後還要迅速。
因為對明軍的雄厚實力的驚奇,莫懷忠等人更多地向監視他們的官兵或者說陪同的明軍詢問成都的情況,他們得知自己會被首先送到敘州,然後再轉送成都。至於具體的安排,明軍軍官保證任何一個肯努力工作的人都會衣食無憂——明軍軍官的用詞是發財致富,但莫懷忠他們都不信,他們認為大部分俘虜如果能在明軍的軍屯中做一個屯丁,得到溫飽就算很走運了,所以自動地把明軍軍官的保證理解為他們可以獲得農奴的地位。
無論是從山西還是陝西征發來的無甲兵,被俘以後只能認命,去明軍的軍屯中種地。這些被徵發的民夫無法活著返回家鄉是正常的情況,其中最幸運的人也許會被某個軍官看重成為披甲兵,其餘的人如果能活下來,一般都是安排到某處軍屯去屯墾;披甲兵返回家鄉的可能姓也極小,除了戰爭以外,疫病對披甲兵和無甲兵一視同仁。若是莫懷忠能活到戰後,大概會被改編為四川的屯駐綠營——既然沒有人認為戰爭會短期內結束,這些從山西抽調的綠營也就不太可能還鄉了,宣大那裡也不會長期為他們保留位置而是會招募新的官兵。
現在擺在莫懷忠面前的問題不是該不該為明軍效力,而是如果恩主不被鄧名重用的話,他是不是應該在其他將領的手下為明軍效力。大部分莫懷忠的同僚都認為這是不可接受的,因為如果在其他將領的手下,他們不會得到信任,只會被當做炮灰和替罪羊使用。正如其他將領不會信任莫懷忠他們一樣,鄧名也很難無條件地信任他們的恩主,這樣根據忠誠鏈的規律,莫懷忠他們在理論上幾乎不可能進入頂端為鄧名的忠誠鏈系統。
“都被俘虜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莫懷忠心裡一陣陣悲涼,他提醒自己,俘虜能夠保留一條命就不錯了。恩主沒有死,自己的命也還在,無論希望多麼渺茫,總算是還能去軍屯活下去,將來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奇遇。或是自己的恩主有什麼機緣得以在鄧名的忠誠鏈體系中找到一個位置,那時他肯定還會想起自己這樣的老部下的。
現在莫懷忠最痛恨的莫過於漢八旗,孫思克胡亂指揮,把山西綠營當炮灰,見勢不妙就率先逃走了;而讓莫懷忠他們感到安慰的是,倒黴的不僅他們一家,並肩作戰的甘陝綠營一樣沒能跑掉,當初替明軍勸降的那個甘陝綠營的軍官好像是王欣誠的親兵營遊擊,他走進包圍圈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勸說山西綠營認清形勢投降的時候,遊擊甚至還痛哭失聲。
“你們這幫陝西佬!不像個漢子一般地戰鬥,所以只能像個婆娘般地哭泣!”當時莫懷忠非常鄙視那個眼淚橫飛的甘陝綠營軍官。因為自從戰鬥開始,甘陝綠營就一直躲在後面沒有上前衝殺,最後的命運當然只能是被俘,被送去軍屯裡當牛做馬累死為止——因為同病相憐,所以莫懷忠原諒了這些難兄難弟,但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憤憤不平——山西綠營都是漢子,但也和陝西綠營一個下場,難逃被俘的厄運。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歡快的軍歌聲,莫懷忠側耳聽去,心裡不禁有些狐疑,軍歌裡帶著明顯的陝西腔,內容好像和他聽過的陝西綠營的軍歌一般無二。
“難道是援軍來了?”莫懷忠斷定明軍不會使用清軍的軍歌,所以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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