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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川繡、贛瓷的價格都只有家鄉的幾分之一。這種趕大集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明年嫁女兒、娶媳婦就盯著這趟買賣呢。
有經驗的太平府漁民則對這種蜂擁而上的行為不屑一顧,一個人私下評價道:“現在還不是最便宜的時候。去年川軍回師的時候,那才叫便宜呢,我一口氣就買了五條八成新的綠營軍褲,夠我穿好幾年了。”
“才五條?”另外一個人說道:“我沒花幾個錢就買了十幾件綠營的號衣,親戚、鄰居分去了不少。剩下的都改成褂子了,縫縫補補穿到老都沒問題。”
眼下明軍還沒有到,但長江邊已經熱鬧非凡,甚至藝人也都吸引來了,唱戲的、玩雜耍的來了好幾撥。現在清廷對東南的聚斂依舊嚴苛,四川其實也在吸金,所以地價在稍微回升一些後停止上漲,徘徊在每畝五兩銀子左右。如果能夠在江邊做一把紅火的生意,比一年在地裡辛勞耕種的所得還要多。
只是這次明軍過境的時間不太好,五月份農田裡的事情很多,所以家裡還要留下足夠的壯勞力。尤其是那些距離遙遠的人,一個勁地埋怨明軍怎麼不挑七月份再來,還能順便打劫一下朝廷的運糧漕船——鄧名和漕運總督的協議普通老百姓當然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漕船上有銀子、有糧食、有布匹和其他江南土產,明軍搶了不會都帶走,甩賣時百姓們還能買點便宜貨。
江邊的景象給太平府知府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府城的廟會都沒有這麼熱鬧過。
“朝廷要收拾人心啊。”化妝的知府不敢暴露身份,所以也只能在心裡嘆息一聲:“總督大人,要收拾江南的人心啊。”
偷偷摸摸來到銅陵附近後,知府不用打聽就知道明軍離得不遠,因為這裡的官道上已經是人來人往,五月裡這種現象是極為罕見的。長江上來往著小販的舢板,到處都是他們洪亮的叫賣聲。岸上說書的,打快板的,彈琴、唱曲的,應有盡有。
知府老爺親眼看到食攤的攤主笑逐顏開地招待個幾個明軍裝束的顧客,高高興興地從他們手裡接過那種稱為軍票的東西——知府對這東西並不陌生,從上次入侵江南開始,明軍就使用這種戰場紙幣,接受者可以持軍票嚮明軍兌換銀錢——甚至在明軍離開後,仍然有兌換工作在繼續,據說是剿鄧總理衙門在負責這件事,這種說法還在衙門的胥吏口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當然,剿鄧總理衙門對此矢口否認,要求東南各府的胥吏隊伍不信謠、不傳謠、不抹黑兄弟單位。謠言初起時,總理衙門就發過一份公文,正式否認了他們代兌明軍軍票,更主動否認剿鄧衙門會把軍票集中送去川西,從明軍手裡兌換白銀以賺取手續費。蓄意傳播類似謠言的都是潛伏在清廷這邊的明軍細作;發這份公文的人在一個月後被剿鄧總理衙門經內部調查後解職逮捕,並宣佈查明他就是潛伏在剿鄧總理衙門內的明軍細作,這份造成極惡劣影響的公文被回收銷燬。
新的一份公文裡再次對謠言予以否認,並稱即使剿鄧總理衙門真的回收明軍軍票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也是為了百姓著想,是衙門各級官吏在周布政使的感召下,主動捐出俸祿來幫助窮苦百姓彌補損失。第二封公文帶來的惡劣影響甚至更甚前者,得知此事後,太平府的知府都將信將疑起來。而布政使大人知曉後也是勃然大怒,他的左右手聞風而動,迅速偵破此案,發現發出第二封公文的正是判處前一個明軍細作死刑的傢伙,是一個潛伏更深的明軍細作。
就在第二個暴露的明軍細作和被他處死的同夥一樣被正法後,剿鄧總理衙門果斷改走東南督撫的上層路線,很快太平府就接到兩江總督衙門下達的公文,以後嚴禁在任何公文中提及“軍票”兩個字,否則一律以明軍細作論處。有小道訊息說,這個禁令是周培公親自去向蔣國柱總督申請來的。
“去打山東吧!”那個剛接過明軍軍票的飯鋪老闆熱情洋溢地向離去的明軍士兵揮手:“多帶點人回來,我做好吃的給你們。”
“一定要去打山東啊。”不少百姓都跟著一起嚷嚷,用力地嚮明軍叫喊著。
在百姓的背後,一個清軍使者騎著快馬匆匆趕往南京,裡面裝著一份給兩江總督的密告,其中一份是給朝廷的正式奏章——上下一心力保城池不失,眾志成城再創銅陵大捷。
第六十節 人心(下)
舟山,五月初甘輝、餘新、萬禮就從臺灣逃到了這裡,他們離開後鄭襲向鄭經投降,被鄭經遷移到了廈門居住。
雖然甘輝等人本想隻身出逃,但追隨者還是不少,本部共計有船隻二十艘,兵將五百餘人,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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