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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漕銀是為了孝敬督撫,緩解一下頂頭上司的燃眉之急,只是林啟龍策劃失誤,所以才招致明軍誤會干涉。
不過鄧名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他答應拿出總計一百二十萬兩的白銀給購買債券的人吃紅,此次事變的罪魁禍首林啟龍就分到了二十萬兩——漕運總督手下沒有什麼兵馬,沒法搞大肆攤派,所以現在債券都還在他手裡。雖然銀子不是很多,不過總算是看到回頭錢了。
最高興的就是最遲收到訊息的渝城,當通報和給他們的紅利送到時,高明瞻一夥兒彈冠相慶:“真不愧是鄧提督,就是言出必行。”
南京、南昌、武昌三處可不像渝城那樣高興,這三位督撫持有的債券最多,分紅也是他們拿得最多,但他們手下的將領或多或少也都能得到點銀子,這讓他們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最早收到分紅的是蔣國柱,鄧名錶示漕銀已經分了,所以他沒法還了,不過若是蔣國柱肯自掏腰包再送一次的話,他可以放第二批漕船安全透過。蔣國柱當然不會當這種冤大頭,而且鄧名的分配方式他一點兒也不喜歡,蔣國柱更希望鄧名直接把銀子給他,由他來負責分配手下。
當然,蔣國柱不敢把鄧名分給他手下的銀子要回來——鄧名給錢,兩江總督攤派了債券還要把分紅收上去,那江南的軍隊肯定會離心離德了。不過,聽任鄧名這樣給兩江部隊發錢,那蔣國柱擔心自己的人馬會被鄧名收買過去了。
“早知道就不把債券當做折鈔發下去了。”蔣國柱感覺債券可能成為他堡壘上的空隙,給鄧名滲透他軍隊的機會。不過若是不攤派債券,蔣國柱又感到經濟上可能會堅持不住:“嗯,奏銷案和明史案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哭廟案也可以翻案,只是我要小心點,事先和鄧名溝通一下。等我撈到這筆錢後,就把債券的攤派停了,不能給保國公提供一個收買我的軍隊的藉口。”
想了一下,蔣國柱決定還是再等等,一旦山東的中央部隊南下,鄧名肯定要對自己更加客氣,這樣蔣國柱也不用怕鄧名藉機敲詐勒索,只要抓住時機達成協議,蔣國柱對鄧名的信用還是有信心的。
這次鄧名煞費苦心地解釋瓜州事變,更讓蔣國柱意識到對方對信用極為重視,生怕東南督撫懷疑他主動毀約。
和南京不同,武昌可沒有什麼文字獄的打算,但張長庚對軍隊的重視程度不在蔣國柱之下,所以他也陷入兩難困境。沒有橫財可發的張長庚不能不把債券當做折鈔發下去,但這樣鄧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給湖廣的綠營將領發銀子,張長庚如果公開阻止的話,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如果私下溝通的話,鄧名就算答應不發銀子了,但只要對湖廣綠營透露一下,說這是因為張長庚的要求,那就會讓湖廣總督成為眾人怨恨的物件。
想了很久張長庚也拿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最後只能再次祭出法寶——那就是寫信給剿鄧總理周培公,責成他替張長庚分憂,在不加劇武昌經濟負擔的情況下,堵住這個可以被鄧名利用的缺口。
第十一節 兩全(下)
在蔣國柱擔憂鄧名滲透他的軍隊的時候,鄧名同樣暗暗為東南督撫實行的債券攤派而頭疼。瓜州一戰明軍繳獲極豐,刨除分給盟軍的戰利品和國債特別的花紅,川軍也能拿到三、四百萬兩的銀子。
“提督,我們大豐收啊。”
穆譚帶著幾個銀行家在完成清點後,興沖沖地跑來向鄧名彙報時,鄧名的興致明顯不是很高。
鄧名並沒有立刻詢問川軍所得銀兩的具體數字,而是說道:“不論我們拿到了多少,都比我們預想的少了一百二十萬兩。”
這個回答讓穆譚和銀行家們楞了一下,接著他們才意識到鄧名指的就是那百分之十的債券特別分紅:“提督不想給他們這筆紅利嗎?”
“我當然不想給,別說銀子了,我連欠條都不想還。”鄧名傷心地說道。明軍得到的銀子雖然不少,但代價就是要在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應戰滿清的中央軍,不僅不是按照明軍選定的時間,甚至連戰場都不是明軍確定的:“蔣國柱他們把我們的國債攤派下去了,如果只有他們幾個督撫的話,我有很多辦法對付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不要我還錢;可現在幾乎所有綠營的中層將領手裡都有債券,如今滿清依舊勢力龐大,我們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得罪光。”
以前鄧名又是優待俘虜,又是發放遣散費,就是為了讓綠營生不出死斗的決心來,這樣不但明軍更安全,而且東南督撫和鄧名談判的時候也更加沒有底氣。嚴格說起來,鄧名給綠營的各種優待可以視為一種投資,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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