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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是一張很長的橢圓長桌子,豎著衝著帳門口,左側坐滿了人,而右側位置都空著。
山東人進門後,桌子邊上的人刷地一下子都側頭向他們看過來,而周開荒已經走到了最裡面的位置,一邊拉椅子坐下,一邊給其他人介紹著進來的人的姓名。
本來高雲軒以為保國公肯定會坐在正中間的位置,所以進門後他就打算叩拜行禮,但正前方空蕩蕩的,讓他頓時不知所措。
“我就是鄧名。”排在靠近帳篷門第二個的人說道,緊接著飛快地連續吐出兩個命令:“免禮,請坐!”
同時鄧名伸出指著對面的位置,讓山東人自行坐下好了。
“被讓我仰頭看著你們,脖子很累。”對方支支吾吾地不肯就坐,鄧名再次指了一下桌對面的那些空椅子。
高雲軒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右側最靠外的那把椅子上,邢至聖琢磨了一下,沒敢面對著鄧名坐,而是空出了右邊第二把,坐到了第三把上面。
“邢少俠對吧?”對面的人友好的打了個招呼:“我名叫穆譚,川軍中校。”
“穆校尉。”邢至聖急忙搭腔,他不知道中校準確相當於什麼官,不過他估計大概類似於千總。
另外兩個人走到邢至聖的後面,挨著坐下,而吳月兒老老實實地躲在最遠的地方,小心地觀察著保國公的模樣。
“第一次見到這麼有紳士風度的人。”鄧名突然笑起來,望著畏縮在帳篷邊上的吳月兒說道:“這位女俠,你師兄給你留了個位置呢。”
在鄧名的再三催促下,吳月兒終於走過來,坐在了高雲軒和邢至聖之間。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攀談,說是攀談,其實就是一種多對多的盤問,問話的不止鄧名一個人,他周圍的人也都參與其中,只有周開荒悶頭喝水,在店裡他已經盤問了半天了。
在回答不斷拋過來的問題時,高雲軒也在打量著鄧名和對面的明軍,這些人都和周開荒年紀差不多,同樣都是鐵甲在身。所有在場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和周開荒類似的、掩飾不住的殺伐之氣,即使是努力表現和善的鄧名,有時眼中精光一閃,也會讓高雲軒的心臟驟然揪緊一下。
普通人或許感覺不出來,但對高雲軒、邢至聖這兩個江湖經驗還算豐富的人來說,對面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人物。放在以前,如果在賭場裡發現一個這樣的人,他們兩個肯定會暗地裡交代夥計們要客客氣氣的,千萬不要對他出千,如果對方輸得太多還會送點籌碼過去。
有幾次高雲軒回答稍有遲疑停頓,或是表達不清,鄧名隱藏得還好,但鄧名左右的人笑容就會一下子變得僵硬,眼中立刻露出冰冷的懷疑和警惕,那時高雲軒就會感到後脊發涼——這是一種類似草原狼嗅到了獅子的味道後的本能反應。
隨著問答的持續,對面那幾個人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收斂,顯然相信了他們的身份和敘述,撲面而來的壓力消退後,邢至聖發現自己手心裡都是汗,脖頸處也涼嗖嗖的:“剛才穆校尉問的這事,周將軍也問起過——”
這次穆譚沒有仔細地聽,而是插嘴反問道:“為何你管我叫校尉,而叫周將軍。”
“因為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比你厲害。”剛才一直沒有吱聲的周開荒開口道,他顯然是察覺到盤問已經結束了,真正的攀談開始了。
坐在鄧名右手位置的是吳越望,他讓士兵上飯,還熱情地招呼對面的山東俠客:“邊吃邊聊,山東的戰局我們也很關切。”
見大家要吃飯了,吳月兒就識趣地站起來,向在座的行禮告辭。
“吳女俠不吃飯的嗎?”鄧名問道,其實他這是明知故問,剛到這個時代他還不知道,後來很快就發現明朝的男女不同席,男人吃飯的時候婦女都在邊上看著,只有在壯勞力吃飽喝足後全部離席,女人們才會上來吃剩下的殘羹。
“吃完再走,”鄧名很認真地說道:“我們四川的習慣就是男女一起吃飯,一起幹活,女的也得養家掙錢。”
鄧名的部下聞言都在腹謗:這哪裡是四川的規矩,明明就是你定的,為了收稅逼女人出門幹活,士兵買媳婦的錢因為是找你借的,所以不給你教滿幾年的書你還要罰錢。
“我堅持。”見吳月兒還在猶豫,鄧名加重了語氣說道。
飯菜送來的時候,鄧名還笑著對吳月兒說道:“我這個位置是有講究的,上菜先從我面前過,坐在後面的萬一菜少就輪不到吃了,週中校來得最晚只好坐到最裡面去了;而刮進帳篷的冷風嘛。”鄧名拍拍身旁吳越望的肩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