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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蹲炮第二次射擊後,無論是指揮綠營的參將還是屬於莊、朱聯軍的俘虜敢死隊都對勝負再沒有任何懷疑,這時清軍的傷亡已經超過百人,損失的大都是三營綠營中資深的軍官和勇敢的銳士。而剩下的軍隊也完全被莊家的火力打蒙了,一些人已經開始潰退,一些人趴在地上躲避火力。
這時莊廷鉞和朱佑明的之子朱念紹指揮披甲莊丁發起衝鋒,包括梁直在內的俘虜敢死隊也不甘落後——剛才梁直等人在莊丁的監視下使用弓弩配合步槍手作戰,還在壕溝前組成第一道防線用長槍去戳試圖翻越過來的綠營。被步槍和虎蹲炮打得暈頭漲腦的綠營被數百披甲莊丁和俘虜敢死隊輕而易舉地衝垮,三營府兵在大戰中被殺二百七十餘人,被俘超過六百人。梁直等人也在反擊中為莊允城立下戰功,不少人都因此順利升級為監工,不但不用繼續幹苦力,還能得到更多的食物配給。
參將退入歸安縣時,出征時的三營士兵一千二百多披甲只剩下三百多丟盔棄甲的敗兵,從本地徵募的無甲縣勇幾乎都逃回家去了,把清軍慘敗的訊息傳到了四面八方。後兩天不斷有零零星星的敗兵即曰怒歸安向參將報道,不過也有一些人直接逃回了府城,頓時湖州就是舉城譁然。
譚希閔下令府城戒嚴,嚴防莊家反擊後,很快又得知各縣都出現不穩。不少地區都哄傳莊允城嘯聚十萬大軍,厲兵秣馬要上杭州為自己討還公道;甚至還有人說莊允城打出了清君側的大旗,要直搗燕京和朝廷論一論是非——浙江士人都很同情莊允城,而被冤枉的人不甘於束手待斃而是反戈一擊,還打垮了讓士人們又恨又怕的強大官府,當然也是喜聞樂見的事。
在士人們的推波助瀾下,湖州境內的土寇也蜂起,不少山大王聽風就是雨,認為浙江的天要變了,輪到莊允城做龍椅、朱佑明當丞相了,這些人打起聲援莊大王的旗號,紛紛出動在官道邊設卡收起了買路錢。除了這些山大王外,水面上的好漢也不甘寂寞,他們真的打起了“清君側”的旗號,開始大肆販賣私鹽、生鐵、土布。
不過現在湖州府已經處於失控狀態,失去了三營綠營後,譚希閔也就失去了鎮壓沿路收費的大王和販鹽的江湖人士的能力。在府城精銳損失的殆盡的情況下,境內風雲突變的時候,各縣都不敢把綠營派出城,而是全力戒嚴以防出現什麼閃失。
沒有官兵的干擾,各路好漢進行了串聯後,不少人就信心膨脹,打算聯合起來開一個縣城作為給莊大王的見面禮。這些好漢包圍縣城後,縣裡除了緊閉城門,向府城求援外,也沒有其他什麼好辦法。譚希閔發覺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府城也會陷入重圍的,只好趕來杭州,請求省城出動大軍幫助湖州恢復秩序。
“譚希閔,你到底是怎麼辦的差?”趙國祚指著湖州知府的鼻子罵道:“莊允城不是寫反書的財主嗎?怎麼都開始清君側了?”
對付寫反書的財主和擁兵自重的野心家,官府的處理辦法當然會完全不同,哪怕莊允城是個山大王,官府都不會掉以輕心地企圖派捕快把他緝拿歸案;就算出動府兵對於一個山賊,參將也會認真偵查地形,慎重地權衡強攻和長圍的利弊,多次進行試探攻擊以觀察對方火力和支撐點,知府更不會給什麼三天的時間限制。
現在趙國祚最恨的就是這個,湖州官府居然連對方是什麼型別的對手都能搞錯,明明是個需要懷柔的硬骨頭,居然當做肥美多汁的大肉——不但杭州受了欺騙,還把這個假情報上報給了朝廷。
如果一開始就上報莊允城存心走造反,那他舉起清君側的大旗也不怕,因為這說明地方官對他的判斷很正確,可惜杭州從來沒有這麼警告過燕京,而是大談特談莊家的財富,這樣莊家就不是居心叵測的反賊,而是被覬覦他家產的地方官逼反的豪強——杭州、湖州一個激起民變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主持此事的鰲拜絕對不會承擔責任的,他只會認為他是被杭州坑了——杭州方面想拿輔政大臣當槍使,所以才在莊家、朱家的實力上矇蔽朝廷,硬是把兩條惡狼說成肥豬。
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趙國祚沉吟著問道:“湖州要多久才能再次出兵剿滅莊、朱二賊?”
“至少要六個月”譚希閔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得知三營綠營的損失後,譚希閔就知道湖州府已經破產了,六個月後能重建綠營已經是菩薩顯靈了,到時候優先剿滅的也是成了氣候的路霸和私鹽販子,至於清君側莊允城和朱佑明,他們不在六個月內帶著黨羽來剿滅湖州知府衙門就不錯了。所以一定要從省城討到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