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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陣勢,吳月兒身後傳來牙齒打戰的聲音,還有小聲嘀咕:“四川人呢?他們不會是跑了吧。”
“發訊號吧,趕緊發訊號。”有人焦急地催促著。
咚咚,清軍猛然敲響了戰鼓。
吳月兒的身後頓時喧譁起來,接著又聽到一聲厲喝:“怕什麼?站好了,你還是爺們嗎?”
“發訊號吧。”吳月兒衝身旁的人說道。
早就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點點頭,把獵弓斜指向天空,射出了一支響箭。
“虛張聲勢。”楊秋不屑一顧地冷笑。
隨著千總一聲令下,清軍齊聲喊了聲號子,不慌不忙緩步向前走去。對面的山東義軍則開始後退,不過並沒有潰逃,而是保持正面對著逼上來的清軍,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
二十名清軍騎兵在軍陣的兩側策馬而前,隨時準備開始追擊。楊秋覺得,如果不是提防兩邊有埋伏,只要騎兵一衝就可以結束戰鬥了。
山東好漢又退了一段,突然向左右散開,露出了背後的大路。
成排的黑衣士兵出現在山東人的背後,他們都牽著馬,整齊地走過來。
接著楊秋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揮了一下手,對面的敵人立刻集體止步,幾乎以同樣的動作同時翻身上馬。說時遲那時快,在黑衣人盡數上馬後,一面旗幟也隨之豎起,這是一面方方正正的矩形旗幟,上面的圖案楊秋從未見過,看上去好像是三支造型怪異的羽箭。
陽光從敵兵的背後射過來,那些黑衣人似乎遍體發光。這時楊秋才確認,對方身上穿著的不是黑衣而是黑色的盔甲。剛才那個揮手下令的軍官又一次舉起了手,楊秋看到對方高高舉起的手上也閃閃發光——對方居然還帶著鐵手套。
高舉起的鐵拳用力地向下一收,馬上的騎士們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馬刀,頓時就是一片令人炫目的刀林。
“遇見鬼了!”楊秋大叫一聲。黑衣戰士的陣型是他前所未見的,一個個敵騎緊緊地貼在一起,好像比清軍的步兵間距還小,其中透出了森然殺氣。
第十九節 感慨(上)
從看見敵人到對方上馬揚刀,在這不長的時間裡,楊秋的腦海中無數念頭紛至沓來。首先是眼前的情境不能置信。但等敵人都騎上馬了,想不信也不行了,如果是幻視不會這麼長時間,除了幻視還有幻聽,那就是部下的嘈雜聲——開始大家都愣住了,等排在前面的人和楊秋一樣確定自己不是眼花,隊伍中就發出了不安的喊叫,其中不少還是發自那些肩負維持軍紀的軍官之口。
在恐慌蔓延的時候,楊秋想起對抗騎兵的要領,那就是排成緊密的隊形,使用拒馬槍,前後也要緊貼,讓膽怯的人也無法後退。不過山東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過敵人的騎兵了,起義軍裡就算有會騎馬的,也不過是騎術拙劣的馬賊,楊秋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要帶拒馬槍。假如楊秋事先要求部下帶拒馬的話,估計會被士兵視為白痴;就算楊秋想帶,也得去縣城的庫房裡碰運氣,多半還要被同僚甚至知縣老爺一通嘲笑。
在敵人揚起刀的時候,楊秋已經意識到需要變換陣型,否則根本不堪一擊,可現在變換陣型顯然是來不及了。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那就是撥馬就走,反正有這麼多步兵部下,夠敵人砍好半天了——楊秋沒有學習過賽跑理論,這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但是楊秋卻沒有付諸行動,首先他還沒有百分之百確信自己不是幻聽和幻視同時發作,其次他認為應該嘗試保衛自己作為綠營軍官的榮譽,最後他還有棄軍潛逃的問責顧慮。總之,在宋衛慎發出攻擊訊號時,楊秋依舊在他的指揮崗位上發呆,與他的部下共進退但卻沒有發出任何指令。
隨著軍號響起,明軍開始緩緩加速,中央部分以小碎步慢慢前進,但兩翼卻立刻開始加速,明軍的隊伍立刻斷裂成三塊,兩翼各有二十名騎兵,他們直奔清軍的兩翼而去。所有的騎兵都知道,如果因為攻擊步兵而失去速度,清軍的騎兵雖少但是一樣能對自己形成極大的威脅,不但能突然發起加速打擊,而且還能牽制住明軍的騎兵,不讓他們擺脫步兵,後退重整。
雖然不認為對方的步兵能擋住自己的步伐,不過宋唯慎卻不願意冒這個險。明軍兩翼的騎兵都是對手人數的兩倍,宋唯慎還親自指揮其中的一隊。脫離了中央的部隊後,宋唯慎所在的部隊已經把馬速提高到了衝鋒前的水平。
“真不錯。”在川西訓練的時候,騎士都被要求在膝蓋間夾著藤牌甚至紙張來進行低速佇列訓練。在眼下這種速度下,遊騎兵的佇列雖然稍微鬆散了一些,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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