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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是他們眼中的反覆小人,他們哪裡還會在乎我們的死活。”熊蘭腦筋轉得奇快,在師爺和樸煩還在琢磨向哪裡求救時,他已經把利害關係梳理了一遍:“就算夔東眾將大發慈悲,接到訊息立刻就急如星火地出兵來增援萬縣,我們也得獨自抵抗高明瞻十天、半個月吧?你們真覺得我們能守住?危機的時候誰去堵城門?”熊蘭指著秦修採和樸煩質問道:“是你秦修採去,還是樸煩你去?反正我是不去的。”
秦修採咳嗽了一聲,嘴上不再表示反對,可是心裡卻想:“我一個讀書人,為千總你念邸報、寫報告的,虧你也好意思說讓我去城門作戰。”
而樸煩則熱血上湧,應聲答道:“卑職去,卑職願為千總效死。”
樸煩本來是一個普通的小夥夫,在熊蘭的提拔照顧下,先是當上伙伕頭,又當上了帶兵的把總,平曰裡萬縣的兵丁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地喊一聲“總爺”。現在大難臨頭,樸煩頓時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悲壯情緒來。
“好兄弟。”熊蘭也有點感動,用力地拍了拍樸煩的肩膀,但話鋒一轉還是要投降:“我是帶著你們共富貴的,怎麼會讓你們去送死呢?聽我的,我們投降,投降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是,萬一鄧先生回來怎麼辦?”秦修採還有些遲疑,他已經見識過鄧名的利害,即使現在鄧名遠在湖廣,威懾力也比高明瞻和王明德高出多少倍。
“那還用說?”熊蘭的尾音翹得高高的,好像在嗔怪秦修採明知故問。
“可鄧先生說過的啊,事情可一、可再不可三,上次他已經警告過東家了啊。”秦修採見熊蘭並不是死心塌地要給滿清出力,急忙叫道:“東家,我們還是逃去奉節吧,不要投降了。”
“不去!”熊蘭把腦袋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慷慨陳詞:“我是萬縣的守將,萬縣就是我的地盤,我的基業,沒有了萬縣我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再也不會有人拿正眼看我,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萬縣。”
“可鄧先生要是回來”秦修採嘮叨著還要再勸。
“不怕,我可記得鄧先生還說過一句話,叫做‘事不過三’,我才投降兩次嘛,加上這次一共才三次。鄧先生金口玉言,不能說話不算。”熊蘭主意已定,再不猶豫,馬上吩咐樸煩道:“你去,把萬縣的兵丁都召集起來,就說我要與大家商議如何保衛萬縣。”
樸煩雖然表示了反對,但見熊蘭已經打定主意,也就跟著下了決心,頓時面上露出兇光:“千總放心吧,要是誰膽敢說一個不字,卑職就給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現在的萬縣兵主要是本地人,但也有一些是雲陽等地的兵,熊蘭出任千總後,奉節還派過來一百多名士兵。本來文安之還想著要派來更多的監視部隊,但首先是因為兵力不足,後來注意力轉向湖廣後也就把這事放下了。在樸煩的眼裡,這些外地人多半會跳出來阻撓熊千總的大計。
當天下午,熊蘭就把萬縣的屯墾兵都召集起來,他站在一個高臺上,向大家說明了渝城清軍的舉動。
“我這個人,一向講求合則留,不合則去,人各有志,絕不勉強。”熊蘭首先定下了基調,然後大聲宣佈:“渝城的五千兵馬,我們是決計打不過的,我也絕不會讓兄弟們白白送死,所以只要高巡撫一到,我們就開城投降;但是,任何不願意投降高巡撫的人,我也不會強留,你們今天就趕緊收拾包袱,馬上去雲陽。不過我覺得雲陽也不安全,最好你們到了那裡也不要停留,直奔奉節方可萬無一失。”
熊蘭的講話又一次讓秦修採目瞪口呆,他從來不知道東家居然還信奉什麼“人各有志”一說。當初跟著譚弘的時候,秦修採也親眼見識了熊蘭的手段,把譚弘的親衛折騰得死去活來,如果他不是讀書認字的話,也得呆在牢裡捱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若是我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劈。”熊蘭賭咒發誓,表示絕不會為難那些不願意投降計程車兵,更當眾宣佈:“山路難行,你們走水路吧,把萬縣的船都帶走,多帶一些糧食,免得路上捱餓。”
隨後熊蘭就解散了部隊。大部分士兵故土難離,也就和熊蘭一起留下了。幾百不肯投降計程車兵也確實沒有遇到任何麻煩,熊蘭不但幫他們把輜重灌船,還讓他們帶走了萬縣全部的船隻,路上的口糧也都按三倍給的。
望著明軍的船隻漸漸遠去,樸煩臉上滿是不解之色,而秦修採這時才找到機會問道:“東家,您一開始就想好了嗎?”
“正是。”熊蘭答道。早在打算投降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心禮貌地送明軍離境,絕不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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