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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自己兩鞭子。周培公知道鄧名比他還要小好幾歲,而且周培公見過很多上流縉紳,在湖廣總督衙門當過快兩年的幕僚,自認為閱歷怎麼也要比鄧名這個在山溝裡成天和流寇為伍的傢伙要強很多。但是武昌城下第一次談判時,周培公被鄧名牽著鼻子走,後來幾次交鋒時更是慘不忍睹——周培公覺得那根本稱不上交鋒,完全被鄧名所左右,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自從鄧名走後,周培公認真總結了以往的經驗教訓,還向不少縉紳請教說服別人的方法——大部分縉紳都沒幫上週培公多少忙,他們擅長的是送紅包和拍馬屁,這個周培公知道對鄧名用處不大;為了不至於繼續被鄧名壓著打沒有還手能力,周培公不惜自降身份去向武昌的商家取經,還拿武昌周圍的明軍軍官練習了很久。
這次周培公來找鄧名談判前,還很認真地進行了事先準備,今天大部分的臺詞都在腹中反覆預演過幾遍,就連說話時的神態、表情也都照著鏡子練習過。一開始進行的也很順利,把談判節奏牢牢掌握在手中,穩穩地控制住了李來亨等人的情緒,沒想到居然還是和上次一樣,在最後關頭被鄧名乾脆利落地解決。
知道現在為止,周培公仍難以相信自己在鄧名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隨隨便便地就化解了他精心準備的心理攻勢:“鄧名那麼年輕,也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怎麼就這麼老練呢?難道是生而知之不成?”
現在周培公的恩主張長庚,遇到了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
首先就是慾望:得知蔣國柱受到表彰,梁化鳳更深得順治皇帝的讚揚後,張長庚十分的嫉妒,也想從鄧名身上撈取一些聲望、功績,這個當然要趁著鄧名還在湖廣的時候撈,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其次,張長庚有一些人情債需要還:為了拉攏湖廣的縉紳,張長庚大肆封官許願,答應了不少官職出去——現在天下未定,科舉出身不一定能夠保證得到職位,但是封疆大吏的保舉幾乎一定能夠得到燕京的同意。尤其是湖廣這種戰區,張長庚作為未來的湖廣總督,他的保舉比狀元出身還管用,因此張長庚靠著封官的許願很是獲得了一批縉紳的擁戴。但僧多粥少,局勢穩定後張長庚認真一算,發現根本沒有那麼空出來的職位,而許出去的願在鄧名離開湖廣後也差不多該還了;最後,張長庚還有一些經濟問題:最近這段時間裡,價值數百萬兩銀子的貨物源源運去了明軍那邊,這個問題雖然可以透過偽造賬目、把罪名推給前武昌知府這兩個辦法來解決掉一部分,但這麼大量的財物流動還是動靜太大,涉及到的人數眾多。最開始張長庚用鄧名給他的回扣封口,後來改用明軍給他的封口經費收買知情者,但再後來張長庚連封口經費都捨不得給別人了。不想出錢,但知情人曰益增多,張長庚就決定拉更多的人下水,比如給明軍的棉衣就是分包給武昌城內的一些縉紳去做,許諾將來從藩庫撥款給他們簡而言之,就是這批最後落到明軍手裡的棉衣,張長庚不但要拿回扣,還要打著給綠營官兵造冬衣的名義,用本應給雲貴的新棉當材料,由湖廣藩庫出錢僱傭縉紳去製造。其他不少貨物張長庚也都照此辦理,這樣他不但可以從明軍手裡拿回扣,還可以從縉紳手裡收禮,更由於有財大家發而贏得了武昌、漢陽的縉紳之心。這種方法雖然很好,但也有後遺症,那就是湖廣的財政缺口越來越大,已經難以單純靠造假賬來掩蓋了。
一座裝滿糧食的倉庫,如果管理員偷了一石米,沒有人會知道;偷了一成米,也可以解釋為老鼠肆虐;但若是把半倉庫的米都偷走了,那就只剩下一條路了——把剩下半庫的米也偷走,然後燒倉庫、報雷擊走水。
這幾個月不少武昌的縉紳都發了大財了,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張巡撫出事,不然清廷追究下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這些縉紳給張巡撫出的主意就是“燒倉庫”。
正好鄧名從南京返回,在製片人張長庚的劇本里,會由鄧名來扮演這個雷公的角色,把黃州府等地的府城、縣城攻下來幾座。張長庚就可以狠狠報一通損失,由於事先知道那座城池會丟失,張長庚還可以把這些地方上的庫存搶先運走,用來填補一些藩庫的虧空。至於領導責任問題,張長庚並不擔心,這完全可以推給前人湖廣總督胡全才,是他不顧一切地抽空了湖北各府的兵力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面,張長庚只要能保證收復這些失地就什麼都不怕——周培公向鄧名說的什麼張長庚為了總督位置不希望明軍攻城掠地,根本就是用來迷惑鄧名的煙霧彈,或者說是故意漏給對方的破綻。
這不但能解決經濟方面的麻煩,同時也能幫張長庚解決政治問題,之前胡全才的保舉同樣非常有效,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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