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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更好地瞭解當地的地理,就能做到事半功倍。李國英手裡有一些上游地區的地圖,但和這個時代所有的地圖一樣,細節方面並不非常準確,因此還是需要當地人做嚮導:“可惜這一帶也沒有百姓了,要是能抓到一些認路的賊人俘虜就最好不過。”
不過李國英也知道希望渺茫,鄧名既然棄軍潛逃,肯定會把熟悉地理的人都帶走,而不會讓這種人才留下來和無用的輔兵一起等死。但川陝總督還是存在萬一之想,盼望能再多一點運氣,讓清軍的追擊變得更順利。
“怎麼俘虜這麼少?”在大營裡等待了兩個時辰後,李國英一直沒見到有大隊的明軍俘虜被押送回來,還不到他預想裡的十分之一:“上萬沒有武器、盔甲,也不認路的浙江人,滿山遍野地瞎跑,追起來還這麼麻煩嗎?”
聽說眾將已經追出十幾裡後,李國英更是疑惑叢生,潰兵中有少量飛毛腿逃得快不奇怪,若是熟悉道路的本地人,比如松山大戰中的平西王,那就是全身而退也很正常。但上萬明軍潰兵,個個都能飛也似地逃走就讓李國英感到有些難以理解了。逃得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良好的組織,得到充分信任的嚮導,若是一支軍隊在潰敗時還能這點那絕對是天下強軍,但若真是這樣的精銳部隊,鄧名有怎麼捨得扔下他們呢?
“這批俘虜一定要好好問問。”本來李國英並不打算過問手下將領如何處置今天的俘虜,他身居總督高位,根本不把這種除了當苦力就沒有其他用處的俘虜放在心上,但今曰的情況讓李國英起了好奇心,打算親自審問幾個俘虜,瞭解一下他們是怎麼做到逃得這麼快的。
幾個將領都派人向大營報告,說被抓到的俘虜眾口一詞,稱鄧名棄軍潛逃。
“有些賊人答話時目光閃爍,吞吞吐吐,”王明德的一個傳令兵向李國英報告道:“王將軍就把他們一通好打,吃痛不過,就有人稱,今天是鄧名親自籌劃的詐敗,打算敗退二十里,然後伏擊我軍的追兵。”
雖然是在川陝總督面前,說到此處時那個傳令兵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哈哈哈哈。”李國英大笑起來:“詐敗二十里,然後伏擊我軍?王將軍打得太厲害了,哪裡能這樣問話?”
一般剛透過科舉、當上一方父母官計程車人,往往都對嚴刑逼供的效果深信不疑,但李國英見多識廣,知道刑法也得適可而止,因為被審問的人吃不住嚴刑的時候,說出來的不一定是真話,也可能是順著審問的人的意思亂說一起。因此用刑不但要控制火候,還不能問含有傾向姓的問題,不能讓俘揣摩到審問者心中的猜測,否則他們就會為了免去皮肉之苦而確認審問者的懷疑。
“是,總督大人明見萬里,王將軍已經把那幾個問話的人臭罵了一頓。”傳令兵笑著答道,王明德聽到手下軍官的報告後,立刻就把負責審問的人責備了一番。
“二十里,哼哼,怎麼不說詐敗二百里呢?”李國英連連搖頭,這種口供沒有任何價值。
“倒是沒有,幾個改口的俘虜,說法都一樣,都是詐敗二十里,一里不多,一里不少。”傳令兵答道。
“王將軍要好好教導他的手下了。”至此李國英已完全明瞭,肯定是負責審問的那個軍官心中有這樣的懷疑,而且在俘虜面前前表現得太明顯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這麼荒唐的口供。口中雖然責備,但李國英臉上卻並沒有絲毫的怒氣,因為他知道審訊技巧也要靠經驗得來,這種失誤是很平常的事情。
“總督大人責備的是。”傳令兵也明白李國英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只是在表達對王明德的關心:“卑職先退下了。”
“嗯,去吧。”李國英揮揮手,這幾個俘虜的口供反倒說明敵軍確實沒有特殊安排,因為這些士兵若是知道什麼更重要的情報,肯定會吐露出來換取平安,甚至會編造重要情報來度過眼前難關。但他們明顯被打得很苦,仍只能順著審問者的瞎猜而順嘴亂說、而拿不出一絲一毫的重要情報。
心中的疑惑得不到任何解釋,這讓李國英的好奇心變得更重了:“沒有一個本地人,都是浙江兵,他們到底有什麼秘方能夠逃得這麼快呢?”
清軍水師開始向上遊進發,李國英就讓人去吧趙良棟找來,與他商議後續的追擊問題,他們二人都絕對沒有想到,此時鄧名正在包抄中路,已經與該方向上的清軍發生激戰。
在兩個人交談的時候,又有幾個將領派回使者,和王明德一樣,他們都或多或少從幾個明軍俘虜口中,撬出了鄧名詐敗二十里,然後掉頭反擊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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