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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清軍驅逐出戰場就是明軍騎兵的勝利,從馬背上落地的清兵傷員和無人控制的戰馬都將是明軍的戰利品。明軍騎兵還可以追擊,攆上一些馬力不足的標營衛士。不過這樣的勝利遠遠不夠,看到對面的清軍騎兵又開始整隊後,鄧名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用力地揮舞了一下馬劍,回頭對身後的騎士們大喊道:“你們知道連環馬嗎?”
“知道!”
不少人喊道,就算沒有出聲的人也紛紛點頭。
“好!”鄧名飛快地用劍向自己的兩翼指了一下:“都站到我的身側來,想象著有一條鐵鏈把我們的坐騎連線在一起。”
衛士們和三堵牆的老兵們都毫不猶豫地縱馬上前。他們本來就一直是前排,現在不少人都與鄧名並肩而立。
“太鬆了!”看到衛士們一如既往地留出了騰挪的空隙,鄧名再次回頭,對留在後面的騎兵叫道:“補上空位,不要留下空隙。”
不少騎兵都對視一眼,有些人已經猜到了鄧名的用意,對此鄧名繼續解釋道:“我們的陣型要密到馬鐙相碰。”
鄧名心算了一下人數,追加命令道:“全體排成雙列,衛士和老三堵牆跟我排在第一列,其餘的人排在第二列。”鄧名鬥志昂揚地叫道:“他們一個也別想過去!”
“一個也別想過去!”受到鄧名情緒的感染,一個三堵牆的老兵也大吼一聲,不再遲疑而是一夾馬腹,填補到鄧名和他右手衛士的空隙間。等到了鄧名身邊後,這個老兵猶豫了一下,低聲向鄧名建議道:“提督是不是到後列總控全域性?”
“你這麼看不起本提督嗎?”鄧名微笑著低聲反問道:“我聽說當年闖王總是身先士卒的。”
“哪有此事?”這個三堵牆老兵馬上說道:“幾萬大軍對壘,闖王還是要在陣後指揮的。”
“哦,”鄧名聽完後立刻搖頭:“我不是闖王,我就在第一列。”
越來越多的闖營老兵從後排補上,最後形成了緊密的一排,每個人加入到前排時,都會發出一聲高呼:“讓他們一個也過不去!”
騎術是一件不易掌握的技巧,但隨著騎手不斷地鍛鍊,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機率就會變得越來越高,若是能有一匹自己熟悉的坐騎更是如虎添翼。一個征戰多年的騎手完全可能在對沖戰中,斬殺十幾個、甚至幾十個沒有經驗的新手而自己毫髮無傷。而連環馬的缺點在於被鐵鏈鎖在一起的騎兵根本沒有一展身手的機會,只能直挺挺地衝向勝利或者毀滅,決定騎手生死的不再是馬術、戰技而是天意。
現在明軍騎兵排出的隊形並沒有鐵鏈鎖著眾人,但效果也差不多,佇列緊密得騎手們膝蓋相抵,如果對面有一支馬槊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扎進自己的胸膛,無法閃躲。緊密的馬陣從山谷間的通道一直蔓延到兩側丘陵的山腳,看到明軍稀奇古怪的馬陣後,對面的標營衛士也愣住了。
“齊頭並進,誰都不要超過我,也不要落在我的後面。”鄧名用最大的力氣把這個命令反覆喊了幾遍,然後輕輕策動戰馬緩步前進:“讓他們一個也別想過去!”
衛士和三堵牆的老兵都看著鄧名指向前方的長劍,以相同的速度緩緩前進。作為三堵牆的老兵,張易乾並不喜歡這樣的戰鬥模式。排成這樣緊密的隊形,那麼勝負、生死就完全聽天由命,即使對面是一個初次上陣的新騎手,只要正好擋在張易乾的眼前,兩人殺死對方的機會就基本是一樣大的。
因為心裡的這種牴觸情緒,張易乾並沒有加入前排,而是猶豫了相當長的時間,希望鄧名能夠意識到他的戰術是對三堵牆老兵的極大浪費,發揮不出精銳騎手的最大優勢。
但看到一個又一個老夥計都到了前排,張易乾無法繼續在後面呆下去,他排列到陣中的時候,還小聲地抱怨了一句,兩旁的老同伴都對張易乾的不滿表示贊同。不過兩個同伴指出,鄧名就位於密集陣的中央,同樣被兩邊的衛士緊緊卡住。
“齊頭並進!”馬蹄聲並不能完全把鄧名的聲音壓下去,張易乾側頭看了一眼,鄧名並沒有突前或是落後,若是有一支釘槍豎在鄧名眼前的話,他同樣無處可避,由於是並肩前進,身邊的衛士就是想以身相代也做不到。
“齊頭並進。”馬速又提高了一些,這次有不少騎兵自發地和鄧名一起喊了出來。
馬速仍在提高,張易乾感到兩耳生風,他不再向中央看去,他知道提督依然和前列的將士們肩並著肩。
“聽天由命吧。”張易乾心裡想著,他也開口和同伴們一起喊起來:“齊頭並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