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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視朕的聖旨如廢紙啊!”順治盛怒之下把這些捷報和苦勸他以社稷為重的諫言統統扯成了碎片:“鄧名羞辱宗廟、朕躬,讓愛妃名聲受損,豈能請縱?”
更讓順治惱火的是,武昌和南昌也來湊熱鬧,異口同聲地要自己以社稷為重。
“鄧名兇頑,豈能姑息?還有舟山張煌言、現在居然賴在崇明不走了!福建那邊到底怎麼回事,朕也要親眼去看一看。”二百在福建被俘的滿洲八旗,居然被鄧名送到揚州釋放,這更是讓順治感覺對方是再有意扇自己耳光,他再次傳旨,宣稱此次要先取崇明、舟山,再窮追鄧名直入西川,李定國那邊說不得也要順勢剿滅。順治在聖旨中宣佈不討滅各地亂黨絕不空回,要前線各省做好接駕準備。
第十節 鎖喉(上)
川軍在安慶又一次停下了腳步,雖然訊息不暢,不過鄧名還是聽說了關於第三封聖旨的一些傳言。停止前進後,鄧名又一次召集了三個少校和全部上尉的軍官全體會,討論應該如何應對。
因為沒有拿到聖旨的副本,所以鄧名的手下對傳言也持將信將疑的態度,不久前周培公一夥兒還拿著第二封聖旨的副本,嚮明軍信誓旦旦地保證順治不會堅持親征,居然才過了沒多久,江南官場就開始流傳順治親征已基本成定局的說法。
“我軍已經同漕運總督、江寧巡撫達成協議,會盡快離開兩江,沿途不做停留地返回夔東。”以前穆譚也是一個兵不厭詐的信奉者,但跟隨鄧名不斷親身感受到遵守諾言的好處後,穆譚也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看重名譽:“如果我們逗留不前,恐怕會對提督的名聲有害。”
“或許周培公給我們帶來的副本是假的,”任堂很關心舟山軍的安危,立刻懷疑到了周培公的身上,認為可能是他想調虎離山,然後集中兵力打擊張煌言、馬逢知:“周培公和蔣國柱他們合夥騙了我們。”
“不會吧,這麼做對他們害大於利啊,他們不可能希望韃子皇帝到南邊來的。”穆譚覺得這個看法有些難以置信,即使沒有川軍的協助,舟山軍也是有戰艦的,不是蔣國柱能夠輕易撼動的,若是出於協助順治親征的目的,那兩江官員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缺乏第一手資料讓鄧名也感到棘手,從他的角度看,林起龍、蔣國柱沒有必要欺騙自己,在阻止順治親征這個問題上明軍和東南清軍意見一致,都不希望皇帝前來導致局面失控。不過若是訊息為真的話,鄧名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肯定要和張煌言並肩作戰。
“先在安慶停一段時間吧,確認訊息,如果清帝沒有來,我們就繼續走,如果他果然來南邊了,我們就折返崇明。”鄧名下達了命令,如果順治不放棄親征,那戰略就又回到了原先的軌道上,挫敗順治會有巨大的政治意義這個大家都明白,此外鄧名還有一個理由:“除了振奮天下的人心外,我們也不能忘記舟山是我軍的盟友,張尚書、馬提督是我們的同志。所謂盟友,就是在遇到敵人攻擊時,可以指望從盟友那裡得到支援和幫助,所以我們若是在四川也就算了,既然近在眼前,支援崇明就是我們不容推卸的責任。諸位,這道理和我們需要保護成都向我們納稅、服役的同秀才是完全相同的,如果軍隊不願意盡保護國民、支援盟友的義務,我們就不會有國民和盟友。”
在安慶停留了幾天後,鄧名就得知又有江寧使者來求見,這幾天流言變得越來越逼真,已經讓鄧名對東南官場很惱火,得知使者抵達後馬上就喚入帳篷中。
來人一見到鄧名就要求排除外人,只能留下絕對可靠的心腹,比如穆譚穆少校這種的。來人歲數不小,好像是個書生幕僚之流,看上去不是什麼勇悍之徒,鄧名滿足了對方的要求,讓大部分衛士都退下。
“拜見鄧提督,”旁人都離開後,使者立刻吐露了身份:“下官蔣國柱參見。”
“蔣巡撫?”確認了對方身份後,鄧名也不禁大為驚訝,對方代理兩江總督衙門事務,是一方封疆,按理說不會冒險親自來見自己,而且還是專程從南京趕來安慶。
來人確實是蔣國柱本人,從揚州返回後得知鄧名呆在安慶又不走了,這他感到天都要塌了。蔣國柱已經和林起龍他們商量好要合夥勸說順治打消親征的念頭,但前提肯定是鄧名要首先離開,現在鄧名不走那他們又該如何向朝廷保證江南平安呢?
雖然有一肚子的不滿,但既然江寧巡撫都來拜訪自己,鄧名也客氣地請對方坐下、用茶,然後問起了他最關心的順治動態問題:“你們的皇帝到底還要不要親征?”
“唉,下官的這個皇上啊,”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