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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順治的黴頭,清廷的大臣歸根到底是奴才,要是把皇帝惹急了死路一條,別想能和崇禎的大臣那樣告老還鄉。於是沒有人再勸順治不要親征,反倒一個個積極地出謀劃策,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指稱順治的禁口令和急吼吼的出兵計劃只會給流言的傳播推波助瀾。實際上就連蘇克哈薩心裡都有點動搖了,作為兩白旗的大臣,他的地位本來就很尷尬,知道皇上對自己客氣只是籠絡兩白旗的一種手段。蘇克哈薩知道旗裡以前就有流言傳播,很多對皇上不滿的人因為懷念多爾袞時代的地位,而嘀咕什麼鄧名和睿親王有扯不清的關係,但蘇克哈薩卻對此不屑一顧,一丁點也不相信,可今天見到近乎失態的皇帝后,蘇克哈薩都忍不住在心裡瞎琢磨:“這鄧名到底是誰啊?怎麼皇上會恨他到這種地步?難道真和老王爺有什麼干係不成?”
江南,見到順治第二封聖旨,也就是那封認可兩江推薦,授予周培公兩省布政使、並讓他全權負責攔截鄧名的公文後,蔣國柱一下子醒過味來,頓時又把棄官潛逃的念頭拋在腦後——這幾天越是仔細檢查軍備和庫存,江寧巡撫就發現火併鄧名的想法不現實,因此棄官潛逃這個念頭也就愈發強烈起來,最近兩天幾乎佔據了江寧巡撫的整個大腦,昨天他沒睡覺把潛逃的地點、化名和下半輩子的安排琢磨了整整一夜——今天看到第二份聖旨後,蔣國柱喜出望外,仰天狂笑:“原來皇上不是要一路追擊鄧名去四川啊,我說也是,這麼點事值得麼?只是為了確保江南安全,這就好辦了,立刻送鄧提督走不就得了。”
本來急得如熱鍋上螞蟻一般的周培公看到這份聖旨後,也是眉開眼笑,雖然皇上的聖旨裡暗示若是周培公辜負了朝廷的期望,那這兩個布政使也就別想保住了,但這兩個布政使本來就來的容易,丟了就丟了。周培公現在才三十,一個知府就夠耀眼的了,他自認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再說丟了布政使的位置和抄家滅族孰輕孰重,周舉人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下官這就去見鄧提督,一定勸他馬上走。”周培公看完聖旨,立刻對蔣國柱請命道。
“好,速速前去。”蔣國柱告訴周培公,不要擔心條件的問題,只要鄧名肯趕緊走人萬事好商量,為了表示誠意,蔣國柱火速下令把江南的船廠都沒收充公,理由就是要打造水師攔截鄧賊,然後把造船匠都綁了給鄧名送去。這事蔣國柱會當做頭等大事來抓,耽誤不了幾天,估計周培公前腳進了鄧名的軍營,後腳蔣國柱就會把江寧的造船老師傅都給鎮江那邊送去,早一天移交了工匠,鄧名也能早走一天不是?
除了工匠以外,蔣國柱還表示如果貪財成姓的鄧名要錢,周培公也可以滿足他,軍隊要開拔費這個規矩堂堂江寧巡撫豈能不懂?蔣國柱已經打定主意,立刻停止集結部隊,然後把全江南綠營的艹都停了,裝備也不用準備了,把銀子節省下來送瘟神。
“本官還會修書一封去揚州,漕運總督應該撈了不少錢,皇上親征他第一個倒黴,這送神的事他也得出一份力,還有南昌,張朝也別想跑,本官也要去一封信。不過嘛,本官能管到也就是兩江了。”蔣國柱說到這裡停頓住了,盯著周培公看——這通鄧還是湖廣總督起得頭,大家都出力了難道張長庚還想置身度外嗎?
“下官明白。”周培公也是個妙人,一點就透:“下官這就寫信去武昌,讓湖廣總督大人預備糧秣,以便鄧提督全速回師,絕不會為了糧草的事在路上耽擱,進入湖廣後,也絕不會讓鄧提督因為開拔銀子和地方起了不快。”
第八節 震怒(下)
皇帝親征這麼大的事當然瞞不住,幾天前鎮江城外的鄧名就得到了訊息,在確認了訊息的可靠姓後,鄧名認為鞏固崇明島的防禦變得更加急迫。
和兩江的官員一樣,明軍同樣摸不清順治親征的態度,這次明軍的威脅遠不如上次,連鎮江這近乎空城的府城都圍而不攻,準確地說事連圍都沒有圍,按說遠遠不會刺激順治親征。因此明軍都認為順治親征的目的不是為了保證江南的安全——現在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危險,那親征的目的就只能是為了消滅南方的明軍。
“如果我現在退兵,那麼舟山就會陷入危機。”想想也知道,如果順治真的出征了,那就是為了面子也要打上一兩仗才能返回燕京,首當其中的必然是崇明和舟山。因此鄧名放棄了立刻撤兵的打算,他和周培公的協議是儘快撤兵,並不在兩江境內藉故停留,但這個儘快是多久還沒有明確規定下來。
張煌言和馬逢知的部隊雖然人數不少,但若論戰鬥力肯定無法和鄧名的直屬部隊相比,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