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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的最後一點兒陰涼也消失了,荷花被太陽曬得有些發暈,她又站起來拍門喚道:“長生,給我開門,我快被曬暈了”
院裡靜悄悄的沒人回話,她想長生或許根本就沒聽見,他也許像其他人一樣舒舒服服躺在屋裡扇扇子睡午覺。荷花心裡的委屈這會兒全都溜了出來,她往後退了兩步,衝院子裡大聲喊道:“混蛋長生!你給我開門!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給我開門!你要不開我就揍你!我扇你嘴巴!擰你耳朵!把你打得稀巴爛一輩子癱在炕上爬不起來!”
荷花在外面喊了一會兒,除了讓自己更氣更委屈之外一點兒作用也沒有,最後終於放棄了,衝著門口罵了兩句,抱著包袱走了。
她不知道該去哪兒,肯定是不能回孃家的,那樣她就徹底成了被休的女人了,成親的第一天就被相公休了,還是被傻子長生給休了,她爹會罵她,她娘會跟她掉眼淚,她再沒臉在這村子裡待下去了。
荷花抱著包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村口,她望望村外的小路,猶猶豫豫的有些害怕,別說她無處投奔,單說她包袱裡連口吃的也沒有,就這麼出走或許會餓死在路上。可轉回頭望著村子,更覺無依無靠,被男人掃地出門,孃家又不待見她,她如今成了村裡的大笑話。
荷花心道死就死吧,左右是條苦命,也沒什麼吃虧的。她摟了摟包袱,出了村子。
村外的小道一個人也沒有,最初她還有些逃脫苦海的暢快,可越往外走越覺得忐忑不安,只
哼起了小曲兒給自己壯膽。走著走著,忽聽前方有腳步聲傳來,她一下就慌了,又怕是村子的里人看到她一個小媳婦兒家家的離家出走,又怕是什麼土匪強盜劫財劫色。她正著慌的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前面那人已經拐了出來。
來人卻是從鄰村給人看病回來的周夫子,見了荷花吃了一驚,看見她懷中抱著個包袱,問道:“荷花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荷花摟緊了自己的小包袱向後蹭了蹭,一臉的赧色,不知該說什麼了。
周夫子不是本地人,荷花隱約記得他來這村子那年自己大概比小寶大不了多少。他歲數不大,在荷花看來至少要比她爹年輕十歲,他在自家辦了個小學堂,周圍幾個村子有人把兒子送來他這兒唸書識字,大家便都叫他夫子,只是十來年也沒學出一個秀才。
周夫子懂些醫術,據說是家裡祖上傳下的,他們這兒離縣城太遠,方圓幾里都沒個大夫,自他來了這地方,附近的百姓有個病痛才算是有了去處。
周夫子是荷花這輩子見到的第一個書生,大概也是唯一的一個。在她眼中,周夫子和村子裡的莊稼漢太不一樣了,他的衣裳總是乾淨整齊得很,哪怕是舊得落了補丁的長衫穿在他身上也顯得很有風度,卻比別人穿新衣裳還要好看。他臉上也總是掛著善意的微笑,即便有人對他不敬,甚或說些粗話髒話,他也從來不惱,這麼多年,從未見他和別人紅過臉。
荷花還記得小時候一群小姑娘圍在一起說悄悄話,都說長大了要嫁給周夫子,又或是像他一樣的讀書人,那會兒她好像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只十幾年了,村裡的姑娘一個接著一個的出嫁生娃,周夫子卻始終孑然一身,時間久了大家也便習以為常,若某日他憑空蹦出個媳婦兒出來,反是要讓人驚詫了。
荷花在離家出走的了路上被周夫子撞見領回了他家,這會兒她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坐在桌邊,頗為侷促。
周夫子倒顯得隨意得很,燒了開水沏了壺茶,一邊給荷花倒茶一邊笑盈盈的道:“我當是什麼事,小兩口拌嘴吵架常有的事。”
荷花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接過茶杯低頭吹了吹熱氣,尷尬的小聲道:“不是拌嘴”
周夫子彎了彎嘴角,只道:“荷花,你知道長生奶奶為什麼定要你給長生做媳婦兒嗎?”
荷花沒應聲,只在心裡嘀咕:因為除了我這個苦命的沒人願意嫁他唄。
周夫子道:“我來咱們村有十幾年了,看著你們這些孩子由小長大,長生這孩子是和別人不大一樣村裡人說他是傻子,我卻說是因為他心裡乾淨,世間的汙穢入不得他的眼”
荷花仍是低著頭靜靜聽著,她想周夫子和四奶奶祖孫走得近,自是幫著長生說話的,雖然說得未必不對,可大道理誰不會說呢,她才跟長生過了一日不到就受了這些委屈,將來不定還要如何
周夫子見荷花似聽非聽的模樣笑了笑,又道:“但他眼裡有你,他認得你,能叫出你的名字,還願意和你說話”
荷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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