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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抹淚兒。
荷花爹是個好面子的,被人家退了親,兒子又跟瘋子似地鬧騰,面子上自然過不去,加之心裡又憋了火,覺得被張家人小看欺辱了,沒過幾日又給大寶說了一門親。好像故意似的,用原先三倍的聘禮,說了張家一個村的死對頭王家的閨女,大名王初一,小名喚作胖丫兒的。
這回也不等定親選日子,不到一個月便花了家裡大半的積蓄,大張旗鼓、熱熱鬧鬧的把婚事給辦了。大寶這回也沒鬧騰,破罐子破摔似地任由他爹擺佈操持,好像娶媳婦兒這事兒完全跟他沒關係。
喜酒擺了,天地拜了,大寶這婚事就算有了個結果。'飛天中文'只他整個人死過一次似的,原先的活分樣兒一點兒都沒了,臉上成日不見笑模樣兒,脾氣變得陰晴不定,異常的暴躁,動不動就要罵人,自也不敢跟爹孃紅臉,只跟自己媳婦兒瞪眼甩臉子。家裡人都知道他心裡的委屈,也都由著他,只他那小媳婦兒成日裡戰戰兢兢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這日下午,荷花被她娘叫家去,說是她爹找她有事,才一進門,便聽大寶在屋裡嚷嚷著罵媳婦兒。荷花看看她娘,她娘一臉的無奈愁苦。荷花走到大寶夫妻倆的廂房前站了站,聽大寶在屋裡罵咧咧的說胖丫兒笨手笨腳,連個洗腳水都不會兌,燙了他的腳什麼的。胖丫唯唯諾諾的說了什麼聽不清,沒一會兒便見她從屋裡出來。
胖丫兒乍撞見荷花站在門口,臉上一臊,尷尬得喚了聲:“大姐。”
荷花也覺得尷尬,對她笑了笑沒言語,待胖丫兒低著頭往灶房走時又叫住了她,低聲道:“大寶就這倔脾氣,說的難聽了你別介意,回頭我替你罵他。”
胖丫兒紅著臉侷促的道:“沒有,不是,是我不好,我水兌熱了”
荷花也不知再說什麼,便只衝她笑了笑。胖丫兒怯生生的回了個笑容,端了木盆去灶房舀冷水。
荷花嘆了口氣,進屋去見她爹。他爹上來先跟她罵了一頓大寶不長進,都這些日子了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耍性子。荷花勸解說大寶心實,等和胖丫兒過些日子,兩口子磨出感情來也就好了。
荷花爹拉著個臉沒言語,看樣子心裡也是愁苦,愣了一會兒,開口道:“孫家丫頭回孃家了,你可知道?”
“嗯。”荷花點了點頭。他們這村子小,誰家來個親戚不用轉天全村就都知道了。更別提孫家那姑娘嫁給了縣衙裡的捕頭老爺,這有三年沒回村子了,每次都是接了爹孃去縣城小住,如今卻是她成親後頭一遭和男人一塊兒回孃家探親,捕頭老爺這麼大的人物來了他們村子,村裡這兩日都炸了鍋了,她怎能不知道。
荷花爹道:“我記得你原跟她走得挺近的,你去請她和她男人來咱家吃個飯。”
“啊?”荷花一愣。
荷花爹道:“啊什麼啊?她男人在縣衙裡當鋪頭,又跟縣太爺是親戚,說話管事兒,我聽說這陣子縣衙門裡正選衙役呢,大寶這混小子成日裡正事兒不幹,窩在家裡犯混,若能求得這個差事,也能收收他的心,給咱家長長臉面。”
荷花仍有些吃驚,待回過神來道:“您是想讓大寶到縣衙門當差?他也不會拳腳功夫,人家哪兒能要他。”
荷花爹道:“這世道不管你會啥,只看你能不能巴結,前樹林子村的癩頭八就有真本事了?不也在縣衙裡混了個獄頭的差事。大寶比他強多了,當個衙役我看沒啥不行的。”
荷花道:“那咱家的地咋辦啊,這統加起來小一畝呢,靠您一人哪兒行。”
荷花爹冷臉道:“你這話是怕走了大寶,我抓你男人幹活兒是不?”
荷花低了頭沒敢言語。
荷花爹道:“養閨女都是替人家養的,心裡頭只管心疼別人!你放心,就他那傻愣子樣兒我還不稀罕使喚。”
荷花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心疼您嗎。”
荷花爹道:“你要真心疼我就去把程老爺給我請來。這地你放心,我都算好了,當衙役一個月領的月前,夠咱家一人吃半年的,攢上半年就夠找兩個短工的。只這麼收拾著,過幾年再開出幾畝地來,招倆佃戶把地一租,咱家就算行了,到時候誰見了咱們也得叫聲老爺,比那趙家一點兒不差,我看他張家還敢跟我面前犯橫不?!”
荷花心裡一嘆,他爹還說大寶如何放不下,他自己心裡憋的這股子氣一點兒不小。她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順著她爹的話應了。
只說荷花從孃家出來往孫家走,一路上心裡犯愁,其實她與孫家姑娘並不很熟。說來也有個緣故,這孫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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