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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信使來時距離冀縣攻城戰已然到了七日之期,蜀郡可兵馬只怕還沒到劍門。周校心中暗歎一聲,高喝對侍衛長道:“爾等速速傳令到我部京師兵去,十日之內,必須趕到冀縣。
又喚來一隊騎士:“你們分作十隊,將訊息傳到冀縣,請蕭大夫務必堅守半月之期!”
眾人離去,馬車內又來了一名青衫文人。來人頜下三尺長鬚,頗多文華清貴之氣。見了周校,開口便問道:“此去漢中,哪裡有能直去隴西之路?漢中與隴西看似頗近,可莽莽群山,如何過去?到時候太守到了漢中,還是要轉道咸陽西去隴西罷了。從蜀中調兵至漢中,根本是徒勞無益!如此,何不京中援兵先至,而後郡守再將兵馬補上便是了。”
周校苦笑搖頭:“若是事情真如這般一加一減簡單就好了。且不說山東之地六國遺族蠢蠢欲動,就是咸陽中,有多少能巴望著扶蘇公子好的?而今冀縣危機,京中救援的人馬未必比的九原的援兵先一步入隴西。”
青衣文士一聽,頻頻搖頭,道:“國事艱難,京中卻仍舊黨同伐異,耗費時機。”
周校更是無奈搖頭:“京師空虛,還不是錢糧短缺。我此去,當是濟巴蜀漢中之錢糧入秦隴。人早些到漢中,總能為冀縣做一些事情的。”
青衣文士聽了,默然不語。
秦隴巴蜀之地,相隔一個秦嶺,期間隔絕南北,難以溝通。從蜀地入漢中道路已經難行,從漢中直線到隴西更是不可能之事。蜀郡的兵馬除非用飛天之能,不然根本不可能繞過群山峻嶺從漢中直接去隴西。必須要轉到內史地區再去隴西。這般徒勞耗費,東南路的援軍甚至比起更遠處九原的援軍還要遲緩入隴西。隴西有長城勾連,九原的長城軍團還能透過直道馳道迅速開拔,可蜀道難行,蜀中兵馬難以濟事。扶蘇手下徒勞斷了一臂,隴西之事,真是難以解開了。
周校抬頭看向北方,不知另一路援軍,上官牟那又是如何個情況。
固原,北路軍營地。
刀光森冷,營地寂靜。篝火燃著營帳邊通明一片。上官牟召集眾將議事,正是此時。
在三關口外一次大捷使得上官牟在北方軍團中聲勢大漲,成為蒙恬手下第一悍將。此次唯一能為冀縣危局解開的便是此刻急行七日到達固原的上官牟所部。
上官牟而今身為副將,是蒙恬手下第一親信,北方軍團聲勢直逼王離等寥寥兩三人。此番被緊急從三關口外調集兩部兵馬,其中大半都是步卒,騎軍也不過一個曲,一千五百騎罷了。車兵則是一個都沒帶,雖說隴西到河套的地區有秦馳道中的西方道通聯,可車兵對道路要求極高,在急行軍中容易損壞,戰車又造價高昂,故而並未帶上。
而騎軍只有一千五百騎同樣是限於後勤。糧草轉運艱難,大軍移動時糧草耗費更是倍於以往。軍馬食用頗巨,一匹馬所需要的草料,豆料配給的食物足夠兩到四名士兵所需要的食物。而高強度的行軍同樣對戰馬要求極高,在沒有高橋鞍出世的今天,騎士駕戰馬進行高強度行進後果基本上都是大腿內側被一層層磨破。人的事情還容易克服,而此時沒有馬蹄鐵出世的今天戰馬奔行極容易將腿腳崴掉,而戰馬馬蹄一旦損壞,一匹難得的戰馬便宣告失去軍用價值,只能養好以後做走馬,或者駑馬。
此番上官牟軍議便是討論能否繼續強行軍到達冀縣。
上官牟掃視一眼帳內諸將,開口道:“前日,冀縣的求援已經到了大軍營內。想必,冀縣戰情爾等已經知曉了。冀縣情形危急,各部,能否如期到達隴西?”
上官牟剛一說完,負責的軍需官岑丹立馬便起身反對了:“上官將軍。屬下有言要說。”
上官牟掃了一眼這個身材肥碩,滿腦肥腸的岑丹,心中對這出身治粟內史的軍需官不甚喜歡,可看在其韓嘗門下,又不算太貪婪,也便忍下。可頭一個反對的便是此人,想了想。心中一跳,盯著岑丹細小的眼珠子,道:“岑軍侯但有所想,直言無妨。”
說著,上官牟的眼眸卻徒然銳利了起來。
說來也怪,原本只知往軍需糧米,金銀裡伸爪子的岑丹此刻卻渾然不畏懼上官牟銳利的目光。紅光滿面的岑丹此刻精神爍爍,對不甚瞭解的軍務也侃侃而談起來:“下官既然身為朝廷命官,食朝廷祿米,自當盡忠職事。而今,七日來奔行四百里。已然人馬疲敝,士卒唉聲載道。請將軍體恤士卒,修養士卒於固原。”
岑丹說完,也不等上官牟回話,笑呵呵坐下,渾然不顧上官牟帳下親信噬人的目光。
從車兵校尉被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