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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王府井和人們心理上的恐怖陰影才剛剛開始。艾緒強被捕後,一場關於仇富心理的大討論在全國各大媒體展開。在這種討論聲中,艾緒強制造的血案被擱置一邊,艾緒強的形象從濫殺無辜的報復社會慢慢變成可笑的“替天行道”,甚至在一些人的眼裡,這個口口聲聲要為河南人出氣的殺人惡魔,從被可憐變得有點可愛起來,差點沒變成英雄好漢武二郎。
艾緒強被大眾無意識地誤讀了,艾緒強自己似乎也把自己當成了河南人的“民族英雄”。
其實,這個面貌猥瑣、無一技之長、蓄意製造個人恐怖主義報復社會的艾緒強,肯定沒有資格代表河南人出這口氣。他的這個殺人藉口,只不過是給自己的身上披上了一層羊皮。
很顯然,鄉村主人艾緒強進城後變成了都市邊緣人。我們同情關懷弱者,但是,弱者並不天然代表正義,任何人都沒有濫殺無辜的權力。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當一個人受到不法侵害,法律和社會不能為之伸張正義時,個體對壓迫者、剝削者實施報復儘管法不可恕,但情有可原。如果艾緒強撞死的是拖欠他工錢的人,或者欺負過他的人,我們也許會為他惋惜、同情,甚至會同聲呼籲留他一條命。但是,無論受了多大的冤屈,拿無辜的、素不相識的路人開刀,只能證明此人是個是非不分、喪心病狂的道德淪喪者,或者說喪失了起碼做人的資格。
在我擔任政法記者的5年之間,我採訪過上百起刑事案件,常常跟那些殺人放火坑蒙拐騙的犯罪人員打交道,我也親自採訪過幾十個死刑犯,幾乎所有的死刑犯都能讓我找到哪怕一點點的理由,對他們的犯罪行為進行原諒或者為他們的犯罪找到一些開脫的說辭,為此我還被同事和領導多次指責過“是非不分”,因為我一直堅信,任何人的犯罪都是有其人性原因的,我希望給那些血腥的犯罪罩上一層溫情的人文關懷。包括殺人如麻的武松,我們不是都可以把他稱作好漢了嗎?但是,對這個已經失去人性的艾緒強,我真的找不到任何一點能夠可憐他的蛛絲馬跡。
艾緒強自身的人格缺陷和道德淪喪,導致他成為殘害無辜的劊子手。當一個人喪失了人性,儘管他還披著人的外殼,但在精神上他已與野獸無異。
我從未在文章中對任何死刑犯作過如此惡劣的評價,但是,對於這個艾緒強,我實在不能不這樣說,不然,我對不起那3名無辜者的在天之靈,也對不起已經傷殘的6位受傷者留在身體和心靈上的傷痛。儘管艾緒強年邁的父母和他的兄弟姐妹,會因為痛失親人而悲傷,但是,那不是艾緒強親人的錯,而是艾緒強自身的錯。在艾緒強制造血案之後,他的所有親人都沒有到庭參加庭審,他的父母也已經離開居住多年的蘭橋村不知去向。也許,他們並不是僅僅為了躲避可能因艾緒強帶來的債務,而是為有這樣一個親人感到恥辱吧。
血案驚天,地域歧視卻成為殺人藉口
案發後,對於這起不可思議的慘案,警方採取了審慎的態度,儘管艾緒強所犯罪行不可饒恕,但為了保證艾緒強的權利不被侵害,警方為艾緒強做了司法精神病鑑定,結論認為艾緒強既往患有神經官能症,但實施犯罪行為時有完全的行為能力。
對於自己所實施的犯罪,艾緒強供認不諱。很快,警方將此案移交檢察機關,北京市檢察院第二分院很快又將此案公訴到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在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上,艾緒強出庭受審,公訴機關北京市檢察院第二分院指控艾緒強犯有搶劫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開庭前,被害“的哥”李文發的妻子劉榮霞默默地走進法庭。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發黃的結婚證。“我們結婚都快20年了”劉榮霞聲音哽咽,“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他(艾緒強),為什麼要扎死我丈夫?我們跟他無冤無仇”劉榮霞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一滴滴地落在結婚證的照片上
艾緒強有六個兄弟姐妹,有兩個在北京。法院在第一次開庭的時候已經通知了他們,但從開庭到宣判,艾緒強的親屬一直沒有露面。
艾緒強被帶進法庭,他個子不高,目光冰冷,身形甚至有些瘦弱。面對記者的鏡頭,艾緒強面不改色,哪邊相機的閃光燈閃亮,他就把目光轉向哪邊。當法官對艾緒強講明為他指派了律師後,艾緒強大聲說:“我要自己辯護。”
根據艾緒強自己的供述,他在家鄉時曾經受人欺負,後來又和妻子離了婚。艾緒強就來到北京打工,2000年到京後一直做農民工,開剷車。“我無法在社會生存,我要報復,我選擇了與王府井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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