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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便向小董前進。
一路可真熱鬧。帶有“USA ”字樣的美國軍用大汽車、吉普車、水陸兩用汽車,擺滿公路。汽車上拖載著嶄新的美製重炮、機槍、步槍、電臺。工兵器材、彈藥等等,數不清的軍用物資,還有幾十輛大汽車,裝著滿滿的汽油桶(據說桶裡全是鴉片煙土)。地上,皮箱、行李、傢俱、料子衣服、高跟皮鞋,甚至鍋碗瓢盆、雞鴨鵝狗、女人皮包、小鏡子、仁丹、口紅、胭脂,應有盡有。真像戰士們說的:抄白崇禧老家了。在公路邊上,一群群敵軍軍官及其家眷,有的在生火燒飯,有的守著皮箱、包袱痛哭。那些太太小姐們,一個個蓬頭散發,滿面汙垢,狼狽之極。
在小董附近的一個村子裡找到一營營部,營長肖鳳山和教導員陳德埃對我們講了今天早晨的戰鬥經過。天剛要放亮的時候,他們聽到七連在欽州到靈山的公路上取得很大勝利的訊息以後,就趕過七連猛向前跑,一氣跑到小董附近,看到小董圩裡汽車燈光雪白一大片,人群亂哄哄的。這時二野4 兵團一個連也趕到了,於是肖營長和4 兵團這個連的幹部商量,決定我部一連打公路上敵人的汽車隊,4 兵團的同志打小董街。戰鬥進行得很順利,幾百輛汽車成了我軍的戰利品。戰鬥結束後,部隊要休息,可是老百姓家家都緊關大門,聽一聽屋裡邊的人說話南腔北調,才知道敵入藏到老百姓家裡去了。戰士們便把門開啟,看到屋子裡擠滿了敵人官兵和家眷,喝令他們出來站隊。他們紛紛從櫃裡、豬籠、鍋臺裡鑽出來,有的從廁所裡鑽出來。僅我們的一營就俘虜兩千多人。4 兵團的那個連也捉了上千名俘虜。
我們來到被稱為“俘虜大院”的院子裡。一個戴著上校軍銜的高個子軍官對我們說:“我們從廣西桂林出發,白長官命令我們四天趕到欽州報到,遲到不收。我們坐上汽車,白天跑黑夜跑,緊趕慢趕到這裡,就被貴軍把我們解放了。”顯然,這個俘虜對“解放”這個詞兒講來挺不習慣。旁邊一個燙著發的官太太說:“白崇禧這個老混蛋,叫我們跑出這麼遠來當俘虜,早知道這樣,不如在湖南當俘虜好,離家還近。這裡老百姓說話也不懂,都恨我們,即使解放軍放了我們,半路還不叫老百姓殺了,怎麼辦呢?”越說越傷心,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一個矮胖的俘虜過來寬慰她說:“算了吧,別哭了,你應該感謝解放軍來得快,雖然離家遠點,總算是大陸,比跑到臺灣強得多呢。”一個禿頭頂的少將軍官走過來說:“我認識你們的司令員林彪,他是我黃埔軍校的同學。”
欽州、小董圩地區作戰結束後,身在龍州港外洋麵軍艦上的白崇禧預感到末日已到。他不明白,共軍、桂軍都是人,為什麼人家不吃不喝不睡連續作戰,卻越戰越有精神,而他的部隊卻像紙糊似的一觸即潰、一打即垮。
他很想上岸親自指揮,卻終於沒有這個勇氣。
他知道從欽州人海的可能已經沒有了。12月8 日,白崇禧給其第二、10兵團下達了最後一份命令:(一)為保有反攻基地,各部隊應各自選擇適當地區,暫避決戰;輕裝分散,化整為零,機動出擊,待機反攻。(二)第1 兵團應即轉移至左。右江地區;第10兵團進入十萬大山南北地區,分別建立基地,實施匪後遊擊。
但第1 兵團司令官黃傑認為,該兵團可戰之兵已不足五個團,在解放軍的追擊、堵截、夾擊之下,部署游擊戰已來不及;況且雲南盧漢於9 日已宣佈起義,入滇希望破滅。因此,白崇禧的命令殊難執行。
這時,國民黨東南軍政長官陳誠命令黃傑:“併力酉進,進入越南,保有根據地,相機行事,無論留越、轉檯,皆能自如。”
黃傑遂率部向中越邊境地區撤逃,以“假道人越,轉運臺灣”。
於是,白崇禧集團殘部潰不成軍。除零星潰散的國民黨軍逃入容縣、北流、鬱林、陸川一帶大容山山區和雷州半島外,其第1 兵團殘部西逃左江流域的狹小地區;第10兵團殘部進入十萬大山,企圖相機逃往越南。
早在11月19日,中共中央就致電林彪、陳賡並告葉劍英、方方,估計:“白崇禧部在無法逃往雲、貴時,將逃往越南。”“因此,除程子華兵團著重切斷白匪經柳州退貴州、經百色退雲南的道路外,我4 兵團應著重切斷白匪退越南的道路,應盡一切可能不使白匪退往越南。”
據此,在欽州、小董圩地區殲滅戰甫告結束,四野前指根據各部隊所處位置,於12月8 日20時電令陳賡第4 兵團及第39軍:“盼令13軍以一個師向思樂西南前進,截擊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