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車駕駛員、電器工、電梯操縱員、私家車駕駛員蓋不下百數十種,再加上各大公司行會,亦各有其專業考試,下及垃圾夫等等無不有其考試。一個‘考試院’哪考得了那許多?所以中山所特別強調者,只是‘文官考試’(高普考),專為入朝當官而參加之考試也。試問今日臺港有志青年,有幾個要做官?他們要在工商界當大老闆呢!‘考試院’派啥用場?
至於‘監察權’就更不值一提了。我國傳統上的‘御史’也、‘言官’也、‘參劾’也。都是專制政體中的看家狗(Watchdog)罷了。最近在臺灣的蔣緯國將軍為了‘私藏’幾十枝‘打靶槍’被揭發,便弄得手忙腳亂。在他老子和哥哥當政時代,緯國要私藏幾個原子彈,于右任院長敢瞥他一眼?…在一個現代化的政府之中,發生監察作用的,不是御史大夫也,反對黨也!所以在一個現代化了的政體之內,防貪防腐,三權已足。政治民主化不了,搞五權、十權亦無濟於事也。設個專打蒼蠅的‘監察院’有屁用?
‘武昌起義’的經緯
辛亥革命,尤其是‘武昌起義’的故事,史家所記蓋不下千百萬言。筆者個人在海峽兩岸的‘近代史研究所’暨老友章開沅、謝文孫諸教授鼎助之下,所收中西日文書目便有數千種之多,允為‘民國史’中各專題之最。按題翻閱起來,豈一人一輩子所能了?
可是武昌起義的實際情形,亦不妨以三數百言一筆帶過:‘武昌起義’是清末革命黨人所發動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武裝暴動,而能佔領城池至一星期以上者。它也是如孫黃諸公所逆料的,一旦站穩腳根,則全國各地便會作連鎖的響應(chain reaction)。從湖南、陝西、江西(十月二十二、二十三日)開始,時未逾月,全國便有十三省宣佈獨立,而策動獨立的主要分子往往不是革命黨,而是各該省內,由立憲(保皇)黨所掌握的民意機關─‘諮議局’。這一來,那些無用的滿族王公應付不了,清廷乃召回已被擯斥的袁世凱來撐持危局,而袁氏則養寇自重─一面‘進剿’,一面又與革命黨人私通款曲。他向武漢三鎮反攻,也只取二城,留個武昌給黎元洪、黃興這一架兩頭馬車去慢慢拖延。
原來當黎元洪被拖出作革命軍的‘都督’之後不久,黃興亦趕到武昌(十月二十八日),並被推舉為革命軍戰時總司令。如此令出兩府,便隱約的引起黃黎、湘鄂兩派的分歧。黃興苦戰經月,終致兩漢皆失,武昌垂危,黃氏終為鄂派孫武(民問誤傳為孫文之弟)等所排斥,悄然解職遁返上海(十一月二十七日)。然克強雖去,全國革命形勢已如火燎原。越日南京光復(十二月二日),各省遣滬代表復舉黃興為革命軍大元帥,以黎元洪副之,擬組臨時政府奠都南京,而鄂方擁黎者則堅主黎正黃副。相持不下,儼然成為十餘年後‘寧漢分立’之前奏。而此時革命軍的旗幟鄂方所用者為共進會的‘十八星。錐角旗’;寧方所用者,則為自制象徵五族共和的‘五色旗’。而廣東光復時(十一月九日)所用者又為‘青天白日旗’。一軍三旗,亦見革命黨人錯綜複雜之組織關係也。然斯時民國未建、韃虜猶存;黎黃雙方為自解計,竟分電袁世凱。袁如倒戈反清,當公舉之為民國大總統。斯時歸國途中的孫中山亦有相同的表示─遂奠定清末民初,安定中國‘非袁不可’之局(‘非袁不可’四字為新出獄的汪精衛所發明)。
但是在袁氏遵約倒戈之前,總得有一番和談,以終止此南北對峙之局。這樣一來,則南方這個支離破碎,一軍三旗的紛亂場面也得有個整體的規劃,和一個總負責人。黎黃二公既相持不下,則聲望原在二公之上的孫文,就呼之欲出了。時局發展至此,袁氏亦覺時機成熟,由前敵將領段祺瑞等四十二人,一封聯銜通電(民元一月二十五日),六歲的宣統皇帝就遵命退位了。
韃虜易驅。民國難建
還有許多歷史家,尤其是若干美國漢學家,像已故的哈佛學派健將瑪麗。瑞德教授(Mary C。 Wright)。她把狹義的辛亥革命追根究柢,竟發現武昌起義是‘文學社’‘共進社’他們搞起來的。‘同盟會’几几乎沒有實際參預。
我們治革命史的,如果只從‘組織’的一個角度來看它,這話原沒有錯。辛亥十月十日武昌首義時,同盟會和那些首義團體,的確沒有直接的組織關係。但是‘革命’原是在某種特定的意識形態之下,‘一時俱發的群眾通動’(a spontaneous mass movement)。在暴發之前,更重要的則是有一個‘全國一致信服的意志’(national consensus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