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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總長:蔡元培,字孑民,浙江紹興人,四十四歲
次長:景耀月,字太昭,山西芮城人,二十九歲
實業總長:張謇,字季直,江蘇南通人,五十九歲
次長:馬和,字君武,廣西桂林人,三十二歲
交通總長:湯壽潛,字蟄先,浙江紹興人,五十五歲
次長:於伯循,字右任,陝西涇陽人,三十三歲
樞密院顧問:章炳麟,字太炎,浙江餘杭人,四十三歲
法制局局長:宋教仁,字遁初,湖南桃源人,三十歲
第一任臨時政府的人事安排
在中山與黃興等幹部商討組織政府和行政人選時,二人都有意以同盟會的高階幹部為班底。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是眼大於腹了。首先,這次武昌起義,各省響應的總形勢,原是個牆倒眾人推的形勢,同盟會所出的力量只一部分,可能還不是主要的一部分。中山和黃興二人都是以聲望與歷史取勝。孫公初抵上海時,革命軍正在鬧窮,當時謠傳說他帶回華僑所捐鉅款,足解燃眉。新聞記者也就以此相間,孫公答曰,餘一錢不名也。帶回來的只是‘革命精神’耳。中山的好口才雖能使聽眾大鼓其掌,然亦顯示出,孫公除聲望之外,在這次聯合推牆的眾人之中,並無特殊政治實力也。
至於黃興,那更是個有將無兵的光桿司令。他初到武昌時,也是靠聲望將兵,黎元洪和其他與三武(孫武、張振武、蔣翊武)齊名的革命諸小將,對他暗中也頗多嫉忌之心。漢陽一敗,他就只有黯然而去了。其後光復南京之戰,雖打了勝仗,但是江浙聯軍,又豈是這位‘湖南騾子’的子弟之兵呢?在那個‘上陣必需子弟兵’的時代,從天而降的‘光桿司令’(後來國民黨軍隊中的俏皮話,叫做‘傘兵司令’)是很難,甚或是無法指揮的。且看近代中國軍事轉型史,且至今日,民國時代的軍隊系統,從袁世凱的‘小站’開始,哪一路武裝不是‘子弟兵’?蔣介石的‘浙陸黃一’,不用說了;毛澤東的‘三灣子弟’,紅一方面軍利八三四一,林彪的四野,鄧小平的二野,等等,不都是子弟兵?黨指揮槍?牛皮也。毛公、鄧公所指揮者,皆子弟兵也。當然‘子弟兵’這樁‘封建殘餘’(洋人叫 Fondulistic remnant ),在歷史轉型的程式中,最後一定會被轉掉的。‘軍隊國家化’是中國軍事轉型史中的一個‘必然’,任何人也不能逆轉之。吾人希望這一軍事轉型,在李登輝、江澤民兩公領導之下,於下一世紀初旬,能大功告成,而身受其惠。兩公如想逆水行舟,那就愚不可及了。江、李兩公皆是絕頂聰明之人,斷不會走回頭路,因此吾人對此項軍事轉型,至為樂觀也。
但是話說回頭,在那個混亂的民國初年,去古未遠,帶子弟兵卻是個為將的必需。‘光桿司令’永遠只是個榮譽頭銜罷了,而黃興那時就是個光桿司令,夫復何言。因此在內務總長這一職位上,孫、黃二人的內定人選,原為他二人最親密的革命夥伴,那位光芒四射、才氣逼人的宋教仁。也正是因為他光芒四射,而招致‘黨外’(且借用一個現時名詞)人士的嫉忌,甚至同盟會內人亦有反對聲音。中山不得已,乃改薦原江蘇都督、前清巡撫、親立憲派的老官僚程德全了。程氏雖然在前清的官僚之中,還算是一個新派人物,但是這個政府的‘內務總長’之為宋或為程,其性質就截然不同了。為宋,它就顯然是個革命政府;為程,它就顯然是個新舊雜組的‘拼盤’了。這個拼盤再加上一個立憲派的張狀元季直(實業總長,一八九四年甲午戰爭那一年中的狀元),和湯進士壽潛(一八九二年進士),那就成為拼盤之拼盤了張、湯二人都是前清極負時譽的‘立憲派’中堅。光復前(現時叫‘解放’前),張、湯二人分任東南中國最具影響力的江、浙兩省的‘諮議局’議長,而湯且是殺害女革命烈士秋瑾的主謀。
教育總長原內定章炳麟,亦以章氏不孚眾望而改薦蔡元培。然中山為籠絡(現時名詞叫做統戰)這位曾公開反孫的‘國學大師’老同志,乃特設一‘樞密院顧問’之高位,以安置之。但是倔傲的‘章瘋子’,卻不屑俯就。章炳麟雖曾為同盟會員,他也是光復會的發起人。這兩個革命團體就始終未嘗統一過。這時兩派且爭權甚烈。光復會的另一巨頭陶成章竟被當時上海都督陳其美派盟弟蔣志清於一月十四日刺殺於上海。此後兩派竟鬥爭無已時。光復會‘老同志’且逐漸與老立憲派結盟以抵制同盟會。凡此皆可看出中山當時的妥協性。孫中山是位個性倔強、膽大潑皮的革命者,不是個輕意妥協的人物。他這次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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