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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見擺滿堂屋的銀子,徹底無話可說了,憋了好久,才憋出”點石成金”四字。當宋友亮按照十倍的返利把銀子放到姜懷仁等人手裡的時候,姜懷仁用力擰了一把許仁彪的胳膊“哎喲~~”許仁彪疼得一陣怪叫,”你擰我幹嘛?”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姜懷仁結結巴巴道“那該擰你自己~~”許仁彪也狠狠地擰了一把姜懷仁“哎呀~~疼啊~~”姜懷仁也是一陣怪叫隨即,宋千斤的屋裡傳出一陣又是哭又是笑的怪聲古雨山等客商運走糧食的同時,還派手下夥計在海陽所開設店鋪,從油鹽醬醋等日用品,到鍋碗瓢盆,再到布莊酒肆,海陽所漸漸繁華起來。周圍流民不斷湧入海陽所,按照孫和京的統計,截止崇禎十年十月,海陽所有丁口七千四百三十二人,耕地十九萬畝,存糧十一萬石。而六大客商包銷的糧食,今年預計可以為海陽所提供十五萬兩的利潤。
北京城天剛一擦黑北京城裡已經禁街,只有野狗偶然出沒,汪汪叫喚幾聲。在重要的街口有幾隊兵丁把守,不時盤問零星的過路行人。大街小巷的牆壁上四處張貼著戒嚴的告示,偶有更夫打著更穿街過巷。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紅色或白色的紙燈籠,被西北風一吹,無力地在屋簷下搖曳,顯得格外淒厲。
城內有兵馬巡邏,禁止宵行,但深宅大院中仍然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那些離皇城較近的府第中,為著怕萬一被宮中聽見,在歌舞佰酒時不用鑼鼓,甚至不用絲竹,只讓歌妓用紫檀或象牙拍板輕輕地點著板眼,婉轉低唱,有時歌聲細得像一絲頭髮,似有似無,嫋嫋不斷,在彩繪精緻的屋樑上盤旋,主人和客人們停杯在手,腳尖兒在地上輕輕點著,或注目靜聽,或微微閉眼欣賞,那節奏慢得幾乎連呼吸也停頓下來。歌喉一停,他們頻頻點頭稱賞,快活地勸酒讓菜,猜枚划拳;住宿在太廟後院中古柏樹上和煤山的松樹上的仙鶴,時不時成群飛起,在紫禁城和東城的上空盤旋北京城裡的災民和乞丐本來就多,兩天來又從附近州縣逃進來七八萬人,沒處收容,有很多人睡在街兩旁的屋簷底下,為著害怕凍死,擠做一堆。他們在刺骨的寒風中顫抖著,呻吟著,抱怨著,嘆息著。女人們小聲地呼著老大爺,哀哀哭泣。孩子們在母親的懷抱裡縮做一團,哭著喊冷叫餓,一聲聲撕裂著大人的心。但當五城兵馬司派出的巡邏兵丁走近時,他們就暫時忍耐著不敢吭聲。現今每天都有上百的難民死亡,多的竟達到二三百人。雖然五城都設有粥廠放賑,但死亡率愈來愈高,特別是老年人和兒童死得最多。今夜刮東北風,冷得特別可怕,誰知道明天早晨又會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屍體被抬送到亂葬場中?
今天晚上,崇禎皇帝是在承乾宮同他最寵愛的田妃一起用膳。作為萬曆皇帝的孫子,天啟皇帝的弟弟,雖然他還是一個二十六歲的青年,但是長久來為著支援搖搖欲倒的江山,妄想使明朝的極其腐朽的政權不但避免滅亡,還要妄想能夠中興,他自己會成為”中興之主”,因此他拼命掙扎,心情憂鬱,使原來白皙的兩頰如今在幾盞宮燈下顯得蒼白而憔悴,小眼角已經有了幾道深深的魚尾紋,眼窩也有些發暗皇帝的御膳很簡單,以蔬菜為主,只有兩道葷菜,甚至比不上普通富裕人家。崇禎自然自己已經極為勤勉,可偏偏這些年他越是想”勵精圖治”,越顯得是在空拋心力,一事無成,只見全國局勢特別艱難,一天亂似一天,每天送進宮來的各樣文書像雪花一般落上御案,為著文書太多,怕的省覽不及,漏掉了重要的,他採取了宋朝用過的辦法,叫通政司收到文書時用黃紙把事由寫出,貼在前邊,叫做引黃,再用黃紙把內容摘要寫出,貼在後邊,叫做貼黃。這樣,他可以先看看引黃和貼黃,不太重要的就不必詳閱全文,可是緊急軍情密奏和塘報,隨到隨送進宮來,照例沒有引黃,更沒有貼黃。所以儘管採用了這個辦法,他仍然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文書,睡覺經常在三更以後,也有時通宵不眠。今天,他整整一個下午就沒有離開御案。
飯後,田妃為要給皇上解悶,把她自己畫的一冊《群芳圖》呈給他看。這是二十四幅工筆花卉,崇禎平日十分稱賞,特意叫御用監用名貴的黃色錦緞裝稜成冊。他隨便翻了一下,看見每幅冊頁上除原有的”承乾宮印”的陽文朱印之外,又蓋了一個”南燻秘玩”的陰文朱印,更加古雅。他早就答應過要在每幅畫頁上題幾個字或一首詩,田妃也為他的許諾跪下去謝過恩,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他一直沒有時間,也缺乏題詩的閒情逸致。他一邊心不在焉地瀏覽畫冊,一邊向旁邊侍立的一個太監問:
“高起潛來了麼?”
“陛下說在文華殿召見他,他已經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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