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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環繞在身邊,易雪反而能安全不少,就連最殘暴的心獸也不能直面這麼多的“恐懼”。不過,這麼多也太過礙事了。
有如此之多的同類撐腰,幾頭“恐懼”肆無忌憚地貼近易雪,易雪不動聲色地任由它們用乾燥的眼白在自己身上摩擦。附近的幾頭“恐懼”見狀也貼了過來,這些全是直徑二十厘米以下的“恐懼”,比它們更大的同類都在附近冷眼旁觀。
見易雪依舊是毫無反應,“恐懼”的膽子大了起來,大到以為吃飯的時間已經到了。眼白上佈滿的血絲猛然彈出來,數十條鮮紅的血管像觸手般刺向易雪。十多頭“恐懼”的觸手加起來一共有上千條,這些中空的血管一旦插入易雪的身體,便會馬上分泌出神經毒素,在數十秒內將易雪溶解成它們可以吸收的流質。
易雪嘆了一口氣,一股寒流頓時充斥在空氣之中。在血管碰到易雪之前,它們的身體就籠罩上一層嚴霜,從裡到外全部化成堅冰。在寒氣的作用下,方圓五米一片霜白,上千頭靠得太近的“恐懼”掉落在地上,碎成冰碴。
易雪若無其事地走著,彷彿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恐懼”們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對死亡的恐懼,易雪身上所散發出驚人的殺氣,讓這些智商不高但感覺的低等生物迅速作鳥獸散。它們散開的時候就和聚集時一樣壯觀,近萬隻眼球向四面八方飛去,如退潮般席捲而去。幾頭棲息在樹上的不知名生物被驚起,成為它們的食物。
經過這一鬧,附近的心獸都避開大半,一眼望去,看不到幾個黑點。
一成不變的景物,荒原、巨樹及遠方的黑點。回憶之城還很遠,連它的影子都看不見。
易雪依靠與生俱來的感覺在尋找回憶之城,心域很大,她從未去過回憶之城。在這精神的領域之中,感覺比眼睛要可靠得多。只要憑藉感覺,就一定能到達。
不遠處,一頭馬形的心獸正在啃食黃土。易雪一喜,有這東西,速度便能快許多。
易雪悄悄走近它,不敢發生過大的響聲,“哀傷”是一種很容易受驚的食土類心獸。它全身皮毛是夜黑色的,外貌和普通的馬沒什麼區別,全身佈滿大大小小的白色紋路,找不到它眼睛的所在。
“哀傷”正在專心致志地舔著塵土,絲毫沒注意心懷不軌的易雪。漆黑的舌頭上佈滿吸盤,每舔一次便能颳去一層地皮。突然,它發現舌頭動不了了。原本鬆軟的土地硬得像石頭,冷得像冰。“哀傷”的舌頭和土地凍在一起,它想抬頭,舌頭一陣劇痛,像是要被拉斷似的。舌頭是“哀傷”賴以生存的東西,它只能低著頭,不敢造次。
它全身的白色紋路忽然張開,隱藏在面板的紋路中無數隻眼睛全部張開,在夜黑色皮毛的映襯下,就彷彿夜空中閃爍的繁星。每一隻眼睛的眼神都如此哀傷,分泌出淚水似的清液。
“原來是被馴化的‘哀傷’啊,早知道就不這麼費力了。”乾涸的荒原中,只有“哀傷”能分泌出清水,它便是所有生物的水源。由於“哀傷”的速度極快,一般的心獸只能靠沾過水的溼土來獲得水分。只有少部分強大的心獸能馴服“哀傷”,擁有固定的水源。
易雪微笑著向“哀傷”走去,想讓它知道自己沒有惡意。“哀傷”發出一陣嘶叫,嘶叫聲和人類的哭喊聲一模一樣。
它在呼喚自己的主人。
無論它的主人有多強,在荒原中的心獸全是比易雪低好幾個等級的東西,易雪完全不把它放在心上。
“你想幹什麼!”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易雪心裡一驚,回頭一看,是一個人形生物。它全身慘白,沒有肌肉和骨骼,彷彿一團泥狀物。身上不斷有濃稠的黏液滴在地上,然後又像是有生命似的爬流回身體中。它分明有四肢和頭,四肢上沒有指掌一類的東西,臉上只有一個大洞,幾排森白的利齒無規律地分佈在大洞裡,這恐怕是它身體裡唯一堅硬的部分。
易雪只是稍微驚了一下,便釋然,不再去理會它,徑直走向“哀傷”。
“你想幹什麼。”它又重複一遍它的話,說話時,一條類似舌頭的條狀物在那個大洞裡捲動。
易雪用手撫摸“哀傷”的舌頭,將它解救出來。“哀傷”身上的無數眼睛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易雪,用舌頭輕舔易雪的手掌。如果它知道這一切都是易雪造成的,恐怕就不會這做了。
見易雪沒有反應,人形生物衝上去想攻擊易雪,還沒靠近易雪,人形生物的下肢便變成冰塊。它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下肢斷成幾截。它呆呆地面對著自己的斷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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