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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指指擺在床頭櫃上的卡通鬧鐘,說。
“我怕早了會把你堵在被窩兒裡!”
我望著還穿著睡袍的她,笑著回敬了一句。
“討厭!”
她白了我一眼。
陳晨原本是安徽一個地區文工團的獨唱演員,在她們那個只有幾十號人的團裡,畢業於師範大學藝術系的她是唯一一個有專業文憑的演員,但卻因為資歷淺,又沒有背景和後臺,在團裡得不到重視。後來她的一個大學同學調到了海南省歌舞團做鋼琴演奏員,不久之後,她聽那個同學說海南省歌舞團要面向全國招聘聲樂演員,她就下決心要來試一試,可是她們文工團的領導知道後卻死活不同意,聲稱如果她來海南,不管是否被錄用,文工團都將對她做除名處理。陳晨對自己的實力滿懷信心,又厭倦了文工團中永無出頭之日的情況,橫了一條心獨闖海南。
在通往廣州的列車上,她的挎包被小偷割了,包裡的錢全被偷走了。身邊就剩下幾十塊零錢,一路上不敢吃,不敢喝,好不容易熬到廣州,傾囊而出地買了去海安、海口的公路、海運聯票,顛簸到海安碼頭後,終於餓昏在碼頭上了。
“要不是遇見你和那位大哥,說不定我已經餓死了。”
這是陳晨在“帝王”與我邂逅時說的第一句話。
到了海口,她的同學來接她,卻給她帶來一個更加不幸的訊息,由於種種原因,海南省歌舞團的招聘取消了。這對於自斷了退路的陳晨無異於晴天霹靂,雖然她可以借住在同學的宿舍裡,也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但這總不是長久之計呀。好在同學已經在海南工作了一段時間,交往廣泛,很快就給她在“帝王”找了個歌手的位置。
“開始我真不想去。”
陳晨無奈地對我說。
“好歹我也是專業出身,到歌廳唱歌,總覺得是自貶身份。可人到了衣食無著的時候,還能估計什麼臉面呢?雖然歌廳裡烏煙瘴氣,總讓人覺得不那麼體面,但畢竟是自食其力,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倒也塌實。”
“那你就準備這麼一直在歌廳唱下去了?”
我實在為她感到可惜。
“不會的!只要有機會,我還得進專業團體,再怎麼說,我還是想在聲樂上有所建樹!”
陳晨與我年齡相仿,但平時總讓人感覺到她身上時時流露出一股少女的清純,那種感覺就是在十八歲的張大換身上也只是殘存著一絲影子了,但在對我說這番話的時候,她清純的臉上透著一股極不協調的堅毅,讓我隱約感到她的成熟。
女人有時候似乎比男人更冷靜,更理性。
2
“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陳晨一邊用吹風機吹著頭髮,一邊和我閒聊。
“三飽兒,兩倒兒,我還能幹什麼呀?”
我順手拿起一本雜誌翻看著,是那種女孩子喜歡的時尚方面的。
陳晨看了我一眼。
“你就不能出去找個正經工作?”
現在只要是見到我的朋友都這麼對我說,好象我是整個大特區絕無僅有的一個閒人。還好我父母遠在京城裡,也不知道我在海口整天這樣無所事事,不然,就是嘮叨也得把我給嘮叨死。
“又要給我上課啦?”
我把手裡的雜誌扔到床上,摸出煙來點上。
“又抽!”
陳晨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每回你來都得跟你抽二手菸!”
“那你還省錢了哪!”
我厚著臉皮說。
“呸!”
她一臉無可奈何。
“真是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接了一句,心裡卻不由得一動。
陳晨愣了一下,不做聲了。
男人到了戀愛的年齡實在是很容易被身邊的女性吸引的,雖然我拒絕了張大換,但如果沒有橫亙在我們之間那些世俗的阻滯,或許現在我們早已彼此擁有了。對於陳晨,我卻是從邂逅她的那一刻開始就撤去了心中所有的防線,相仿的年齡、經歷和教育背景、生活環境,讓我們之間很容易溝通,彷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陌生的感覺。我們永遠有聊不完的共同的話題,永遠有談不盡的相似的感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會感到很自然,很親切,從不用擔心她會無法理解我的心思,一點也沒有那種和女孩子在一起時由於刻意矜持造成的疲勞的感覺,似乎我們早就是知心的朋友,不過是時隔多年的重新聚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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