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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在樹冠的部位,像是一把把柄兒很長的大傘。這些“傘”同氣連枝,接連一片,遮天蔽日,看起來滄桑蕭森,不知長了多少年。
樹叢裡冒著滾滾黑煙,霧氣蒸騰的,就像拍鬼片一樣。
不知不覺我已經身處其中,再想走回頭路,又鼓不起勇氣,只能硬著頭皮前行。走著走著,來到一處懸崖前,出現一個碩大的山洞。
我有種感覺,山洞裡肯定藏著什麼,或許李大民在裡面也說不準。
我摸了摸身上,手電筒也不知哪去了,摸了半天,只摸出個打火機。擦亮後,燃起一小蓬火苗,漆黑的洞口前,簡直連螢火之光都算不上。
我抱著肩膀在外面轉悠兩圈,這個洞又黑又深,真他媽的嚇人。本來我是不想進去的,可是考慮到李大民,又不願放棄任何一條線索。咬咬牙,罷了,死就死吧。
我舉著打火機,摸索洞壁,緩緩前行。洞很高很大,藉著微弱的火光,我依稀看到洞壁上似乎畫著什麼。
那是一幅古代畫作。畫上白雲如海,層層翻卷,一個穿著古代漢服,長鬚髯髯的男子,騎在一隻白鶴上,穿雲而過。遠處巨大的宮殿,在雲海中若隱若現,靈動飄渺,整個一個仙界。
壁畫特別大,佔據了整整一面洞壁。每個人物都是原大的,色彩豔麗,栩栩如生,火光下,跟他媽的真人一模一樣。
不看這壁畫還好,一看我就傻了,盯著那個長鬚男子目瞪口呆。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大民。壁畫上的他,滿面勘悟的笑容,略微仰頭,看著遠方宮闕,飄飄欲仙,還真有點神仙的意思。
媽的,這咋回事?這壁畫是他畫的?這小子別說畫畫,寫字都像狗爬似的,一點美術細胞都沒有,他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
壁畫延綿,一直延伸到洞的最深處,我舉著打火機,邊走邊看,身體控制不住的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整理一下思緒,這洞壁上的畫應該是倒敘,靠近洞口成仙的那一幕是最後一張,往洞深處方向的畫敘述的是成仙前的事。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我看到李大民在地獄中受到種種酷刑!
有拔舌刑,李大民跪在地上,頭平著擱在石頭上,伸出舌頭,兩個小鬼用老虎鉗子往外拽。李大民嘴下面流著一灘血,五官疼得扭曲,表情活靈活現。最要命的是,壁畫用的是寫實風格,像大照片一樣貼在洞壁上,看得我幾乎要吐了。
還有炮烙刑,李大民赤身**綁在一根赤紅的銅柱上,幾個小鬼在下面燒著炭火,還用扇子猛扇,火苗滋滋亂竄,李大民烤的外焦裡嫩,我似乎都能聞到肉烤熟的味兒。
後面刑法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索性滅了打火機,眼不見為淨,摸著洞壁,蹣跚前行。
這些壁畫的意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經過地獄種種非人折磨,最後李大民羽化成仙,苦盡甘來,騎著白鶴直入仙界。
成仙就非得經過煉獄、尸解這樣的過程嗎?這樣的仙還有什麼意思?李大民包括先前那個羅鳳,都透著一股邪勁兒,與其如此為仙,還不如好好過人的日子。
我腦子亂糟糟的,也不知走了多遠,腳下碰到一塊石頭,“格楞楞”作響,黑暗的深處忽然一個聲音傳出:“誰?”
一聽這個聲兒,我眼淚差點沒飆出來,媽的,李大民!
我大吼:“李大民嗎,你個狗日的,我是你爺爺劉洋,馬來隔壁的。”說著,我就要點打火機。
李大民像是知道我的動作,他的聲音很焦急:“別開。”
我愣住了,旋即大怒:“**的,你鬧神鬧鬼什麼?為了找你,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嗎,好幾次都差點死得過的。”
李大民的聲音:“奇怪,我讓你找我了嗎?”
我一時語塞,李大民確實沒讓人找過他,而且還好幾次留下口信,不讓任何人來尋他。
我氣急敗壞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失蹤後家裡都快瘋了。我能不找你嗎?”
黑暗中傳來他嘎嘎怪笑:“這就是人的通病。沒徵求他人意見,妄測他人之心,還以為自己做的事都是為了別人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這句話簡直就是人類最誅心之論。你憑什麼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看是你自己自私罷了。”
我啞口無言。這樣的道理根本沒人說過,聽起來倒還挺像那麼回事。就算這樣吧,可他也太不通人情了。我不好過,你他媽也別想好。他越不讓我開打火機,我越開。
我“嘭”一聲,點燃了打火機,舉起來照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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