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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本能,他在下墜途中扳住了固定張玥雙手的釘子,像猴子般懸在那兒左右搖晃。
他往下看了一眼,腳尖已碰觸到水面,裡頭漂浮著幾十具被腐蝕成黑色的屍骨,他趕忙縮起腳,鼻子上的汗都冒出來了。子君和張昕小心往下挪,各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連拉帶拽給拖回石柱。張昕輕輕搗他一拳:“你個豬,手要是再慢一點,就把你給滷熟了!”黏稠的岩漿與黑色液體混和成沸騰的油鍋,屍體隨著刑具倒塌“噗通通”往水裡跳,水面上白煙滾滾,焦臭撲鼻。
不斷加劇的高溫令人衣襟溼透,適才還在責備小周的張昕此刻閉上了眼睛,他真想跟那些屍體一起跳下去,寧可被瞬間蒸發,也不願忍受被慢慢烤死的滋味。黑暗中,他忽然靈機一動:在這地下兩千多米的空間,火能燃燒人能呼吸,說明有足夠的氧氣,有氧氣就說明有出口,進口狹小而且是垂直的,供氧能力非常有限,也就是說,除井口外一定還有別的出路。他猛地睜開眼,見子君正在緊張地尋找逃生機會。
沒錯,子君早就發現這口深井非同尋常,似乎與劉秀的水下陵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剛進入不久,她就開始注意裡面的結構和佈局,又透過圓形石基檢視四周牆體與頂面連線的位置,發現東側,也就是石柱目前靠壓的那面石牆,與頂柵有著很寬的接縫。當時不太明白是人工建造時的疏漏,還是年代久遠的自然開裂。現在想一想,東牆所處的位置和深度應該就是阿爾金山的山腳,縫隙則有可能是3月那場大地震導致的結果。
此刻,子君借石柱翹起的弧度攀至頂端,她發現牆角的裂縫更加寬闊,不斷有砂土往下掉,在縫隙處,空氣更加清新,呼吸也更為順暢,可惜狹小的縫隙只能空下半個成年人的身軀,難以構成他們的逃生之路。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石柱突然下沉,東牆竟“轟隆隆”崩塌,同時伴有無數碎石滾落,處於最前端的子君重重捱了幾下,若不是張昕攔腰將她抱住,必然會墜進滾滾的黑水中。搖晃、下墜、翻滾,石柱上的三個人恨不能生出幾雙鷹爪,以牢牢控制光滑的表面。
身體的下沉戛然而止,大家都發覺自己還活著,黑色液體和岩漿近在咫尺,汗溼的衣服被烤出縷縷冒煙。他們還發現,石柱撐在一堆雜亂而疊的刑具上,東牆塌出個大豁口,依然有碎石湧出。顧不上思考,也顧不上想象,哪怕前方是另一個地獄也只能橫闖了,子君第一個攀入豁口,然後拉過小周,張昕最後跟上。張昕的腳跟剛剛站穩,身後那座地獄就在轟隆聲中徹底坍塌了,上百具屍體和糟踐他們的刑具,以及象徵屈辱的罪狀一併埋入地下。
子君拖開張昕,和小週一起藏入巖縫,黑色的液體和紅色的岩漿在半秒鐘後濺入豁口,同時發出駭人的霹爆聲,猶如熱油澆在瓦礫上。致使的液體快速湧進來,三人相互扶持著拼命往上爬,直到處於一個絕對安全的高度。小品《虎口遐想》裡有句臺詞說得好:“要是屁股後跟只大老虎,是個人都能上珠穆朗瑪峰。”這話聽起來誇張,卻並非沒有道理,人在危難狀況下,的確可以激發出一種特殊的能量,三個實事求是的警察都相信,他們剛才那一系列動作比兔子都利落。
前方是一條蜿蜒向上的緩坡,愈往高處愈狹窄、愈陡峭,兩側奇巖突兀、怪石嶙峋。礦燈的光線在黑暗盡頭消失,不知洞穴的終點通向哪裡。小周找一塊稜角不太明顯的石頭坐下來:“鍾教授、亞楠他們一定還在山下等著,咱上得越高就離得越遠。”“那也不能回去,眼前只有向上這一條路。”子君似乎還沉浸在井下地獄的記憶中,她半開玩笑對張昕說,“剛才,你們張家的祖宗幾次想把我留那兒。”張昕也半開玩笑地答:“他們知道你是張家未來的媳婦,所以,最終還是放我們出來了。”
小周歪著頭有意為難他:“那我也出來了,也算沾你的光麼?”“當然。”張昕毫不遲疑地回答,“還記得吧?我喊了你一聲豬,祖宗們以為是我們張家的寵物,結果給一併照顧了。”
小周跳起,與張昕擰在一塊兒,子君阻斷他們的嬉鬧,問張昕的手機有沒有訊號。張昕說:“你的ventu都沒訊號,我的山寨機就更不行。”子君神情憂慮:“也不知道亞楠他們怎麼樣。”張昕嘆出一口氣:“我還在擔心劉雯呢,這回咱們又與廖輝那王八蛋失之交臂了。”小周直起腰,盯著頭上猜不出高度的山脈:“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萬一再發生餘震,恐怕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子君咬了咬下嘴唇:“我們繼續走。”
不知爬了多少時辰,洞察漸漸縮成一道逼仄的縫隙,最後又變成一條細小的甬道,就像從一個巨人的胸膛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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