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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敲響了,張昕匆匆結束通話把門拉開。唐克探進腦袋,嬉皮笑臉喊了聲:“張隊長,您不認識我了吧?”張昕就著桌邊的椅子坐下來,上下打量著對方,覺得有些面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打交道的人太多了,哪兒能都記得住啊。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唐克撈把椅子填到屁股底下,往張昕跟前蹭了蹭:“張隊長,來,抽一支”“別套近乎,我不是隊長。”張昕推過那支“芙蓉王”,正色道:“趕快說事,我還要下班呢。”
唐克收回香菸,連同煙包一起裝進皺巴巴的西服口袋,把臉伸得近些:“真認不出我了嗎?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就是8年在火車上那個劉雯的哥哥,我叫唐克。”“哦!”張昕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上次好像動了點刑你才說了實話,對吧?住兩年監獄變乖,學會主動自首了?好啊,又犯了什麼事?坦白從寬。”唐克連連搖頭:“不不不,違法的事咱早就不幹了,我可是絕對的良民。在您的教育下,我痛定思痛努力奮起,現在開了個古玩店,生意蠻好,日子過得還不錯”
張昕看看錶,不耐煩地站起身:“唐先生,唐老闆,我要下班了,你來找我,如果單純為了交流情感彙報工作,改天行不?”“張隊長您別”唐克也跟著站起來,見辦公室的門還留著道縫隙,他趕忙上前關嚴,拉住張昕一直胳膊神秘地說,“我今天來要給你通報一個重要訊息。”“什麼訊息?”張昕撥開他的手,指了指桌邊的椅子,“坐下說,談正事我樂意奉陪。”
唐克把手探進黑乎乎髒兮兮的皮包,像水池裡摸魚一樣到處撈著,撈到張昕將要發飆時才取出張一寸照片來:“您瞧。”張昕接過看了一眼,臉色大變:“你認識他?”唐克彎腰弓脊站在那兒:“當然認識,他是我們那一帶最大的黑社會頭頭,上個月就因為晚交了兩天保護費,他居然派人把我的店門給砸了!”張昕捻著那張照片:“為什麼不在當地報案?”
唐克嘿嘿乾笑兩聲:“他要是光砸我一家倒損失不了幾個錢,萬一砸個十幾家幾十家,再死掉上百號人,麻煩可就大了。”張昕憤而站起,揪住他的衣襟:“別給我繞彎子,再不老實講話”“我說!我說!”唐克眨巴著眼睛:“半小時前,我經過一條偏僻小巷,無意間碰到幾個穿黑斗篷的人,其中一個我認識,就是砸我店門的那傢伙。他們好像在哪家超市放了炸彈,說要執行一個什麼計劃。”
張昕:“哪家超市?執行什麼計劃?”“沒聽清楚。”唐克的眼神有些飄忽,“幸好我們沒發現我,否則我可就沒機會來給你報信啦!張隊長,你得想辦法趕快抓住這些壞人,也好替我出口氣啊。”
張昕鬆了手,猶豫著坐回椅子上:“這照片從哪兒來的?”唐克想了想:“我們那兒的商戶手裡都有,大家都得防範這個人啊。”張昕盯著唐克看了一會兒,又問:“這個人你見過嗎?我說他本人。”唐克:“見過一次,有印象。”張昕也點頭:“如果讓你當面辨認,有把握嗎?”“應該沒問題吧。”唐克似乎吃了一驚:“他真在你這兒?”
一般情況下,看守所裡的犯人是不允許隨便探視的。由於關係重大,張昕將從唐克嘴裡得到的訊息向局長做了口頭彙報。十幾分鍾後,管好民警開啟了囚禁廖輝的那扇鐵門。張昕推了下站在門口發愣的唐克:“好好看看,是他嗎?”房間裡的燈泡很小,廖輝面目昏暗,眼睛卻凌厲而冰冷,就好像月光下的兩口千年古潭。唐克邊叨咕“看不太清”邊向前走,忽然“哎喲”一聲趴在地上,原來腳下絆了一隻臭鞋。他抓起那隻皮鞋照廖輝使勁砸過去:“你奶奶的,怎麼亂扔東西,想摔死老子?還嫌平時沒欺負夠啊?”廖輝獲得了一個神秘的顏色,於是悶聲不響撿起那隻鞋子套在腳上。
張昕不耐煩地問:“看清楚了嗎,是不是他?”“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唐克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說:“跟我上次見得不太一樣,似乎瘦了點,還黑,髮型也不對,跟照片比起來也有出入。”陪張昕前往的小周嘟噥一句:“我靠。”張昕抓住唐克的後脖將他提出看守所:“小子你給我聽著,要是敢耍我,我他媽關你二十年!滾!”
唐克灰溜溜跑出大門。小周盯著他的背影說:“這傢伙看著就不地道,哪天犯我手裡一定要好好拾掇他。”“跟這種人計較沒用。”張昕嘆氣,“還是省點勁幹活吧,局長髮話了,我們必須儘快核實炸彈放在了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