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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們走開一些,趕緊跟了上來,走到大門的時候,聽到一聲輕響,循聲望去,那個古鏡不知道怎麼從大門脫落,掉在了地上,我趕緊拾了起來,不過是一塊掌心大小的鏡子,能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對著鏡子看了看,漆黑一片,像是被墨汁或者煤炭塗了厚厚的一層,疙疙瘩瘩的凹凸不平。怎麼會這樣?剛才明明是有光澤的啊。
我沒有時間思考,將鏡子放進衣兜裡就跟了上去,哨子有些不安分的嗚咽著,我趕緊對著他豎起一根手指,他識趣的望了我一眼,不再發出聲音。
進了墓園更覺陰森,畢竟同時跟這麼多具腐爛或者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在同一塊地皮上,想不發抖真是有些困難,真害怕突然有幾隻手從墓地裡伸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腳踝,心裡一驚,我條件反射的跳了跳腳,不敢往下看,只是一個勁的趕路。
他們停了下來,我慢慢靠近,將近七八米的地方,我找了一塊墓碑躲了起來,沒有辦法,這裡只有草沒有樹,能夠藏身的地方只有墓碑。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按著心臟,不停的喃喃低語,不敢看墓碑內容,只把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二人,幸好有哨子在身邊,不然我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就是這裡?”薛未白的聲音。
“是的。”
“這是我母親的墳墓!”薛未白動怒了,我看見他將鋤頭用力一扔,“川叔,你是不是瘋了!”
川叔的聲音很篤定:“絕對是這裡。”
薛未白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母親的墳墓,良久,突然直直的跪了下來,對著墓碑用力的拜了幾拜,然後站了起來,顫聲說:“我們挖。”
話剛落音,川叔的鋤頭就開動了,薛未白遲疑了一下,也跟著一鋤一鋤的砸了下去,我這裡看著兩個鋤頭此起彼伏,只有鋤頭入土沉悶的聲音,在這陰森的墓地裡聽起來格外詭異,我不自覺的摟緊哨子。
這個聲音彷彿永無休止,我聽得又心驚又心煩,呼吸急促,忍不住又抽回手捂住耳朵。
好像過了很久,又彷彿並不太久,我聞到一股惡臭,中者欲嘔,頭暈眼花,我又捂住了鼻子,緊緊的,生怕露出一絲空隙。
“就是這個”薛未白的聲音很短促。
“是果然是這裡找到了!找到了!”川叔的聲音很激動,激動的不太正常,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匪夷所思,他跳了下去,上來的時候抱著一副白骨,白骨上有些地方仍舊粘覆著黑色的爛肉,屍臭更加濃烈,他卻絲毫不覺,薛未白終於捂住了鼻子,我都快透不過氣來,乾嘔起來,真後悔選擇了這個下風口,可又不能妄動,哨子又開始激動起來,弓起身體蠢蠢欲動,我趕緊拍了拍他,叫他安靜。
“快,還有頭沒有找到。”川叔的聲音有些變調,彷彿在強壓情緒,“快,快跟我走。”
薛未白皺起眉頭,拎起兩把鋤頭,保持距離的跟著川叔,川叔抱著那副白骨,彷彿抱著傾城寶藏,激動不已。
“川叔,”薛未白終於忍不住了,“您不可以放下這堆東西麼?你不覺得臭?”
川叔停下腳步,看著薛未白說:“我已經失去嗅覺二十幾年,香花和臭屎在我聞來,是一個氣味。”
“二十年來,我心裡一直有一個死結,”川叔緩緩的說,“就是眼睜睜的看著二太太被老爺害死,也沒有出手阻止,今天,就算是來贖罪吧,能夠還她一個全屍,我心裡總算能夠安樂一點。”
薛未白愕然,川叔話題一轉:“你看看時間,我們還剩下多久?”
薛未白看看錶說:“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如果不帶上這個,即使找到頭,也不能在十二點前將頭和身軀連在一起。”
“還要將頭和身體連在一起?”薛未白眯起了眼睛。
“是。”
薛未白探究的看著川叔,不再堅持,說:“好,我們走。”
我心中很是不安,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已經適應了這股臭氣,好像已經沒有開始那麼難以忍受了。
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幾乎是貫穿了整個墓園,他們停在一棵樹下。
“少爺,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樹木特別繁茂。”川叔四周望去,“因為地下埋葬的屍首給了這些植物充足的養分,就連草莖,都比外面的肥壯的多。”
地上的長草彷彿一瞬間變成毒蛇,扭曲爬升,我倒抽一口涼氣,頓時感覺無處立足無處藏身,貓在草叢裡,我渾身痕癢,肌肉都繃緊,只要一個風吹草動,我就要尖叫就要跳起來,可是不能,我拼命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