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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
正當周偉還在冥思苦想的時候,阮音再一次意外地響了起來,周偉一驚,他快速地蹲下身體,屏住呼吸聆聽分辨著,警惕地在山谷裡尋找阮音的聲源地。
“見鬼了”,周偉心中大呼不妙。
低沉的旋律充斥著整個情定山谷,彷彿置身於阮音的重重包圍之中,當風聲停止的時候,一曲舒緩動聽的《霓裳》從四面八方向周偉湧了過來,又彷彿置身於波滔洶湧的浪潮之中。
周偉緊張之餘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又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耳朵,短時間內他根本分辨不清這陣阮音究竟來自何方,只能憑著敏銳的聽覺,邁著沉重的腳步,朝著自認為聲音最響的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什麼?”,周偉再次驚叫了一聲,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第六十七章荒塋
周偉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相信自己的判斷,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循聲爬到了一面光滑的石壁下,恰在此時這曲《霓裳》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符,當餘音隨風消散後,整個山谷又陷入了窒息般的沉寂之中,而後它就再也沒有奏響過。
石壁位於山谷的東側,陡峭而光滑,高三十多米,有幾道很長很深的石縫,中部還有一個石洞,可容一人彎腰出入,站立崖底,周偉現在也只能望壁興嘆,他能“飛簷”,卻不敢爬這道石壁,萬一失足摔下來的話可就不是殘廢這麼簡單了。
這座石壁原本是江州市的攀巖運動訓練場地,只不過已經廢棄很久了,石壁上的一條醒目的紅漆標語也已斑駁脫落,城市裡愛好運動的人少,而且大部份都喜歡呆在室內花錢流汗,象這種帶有一定危險性的戶外運動現在已很少有人問津,即使感興趣也只侷限於室內的人造石巖,攀登之前還得把自己綁得象頭過秤的豬一樣。
“見鬼了”,周偉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連周偉這個“一根筋”都不敢攀登的話,那麼可以想象一般的人不會有這個膽量,況且現在是深夜,在可見度不高又無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輕易涉險,那個石洞似乎也不可能,周偉仰望了很久都沒有在峭壁上看到繩索,所以初步排除了人為在石壁上彈奏的可能性。
動物?動物會彈阮嗎?即使會幾下亂彈琴,它能彈奏出象《霓裳》這麼優美的曲子嗎?更何況除了靈長類動物之外,一般動物是不可能爬得上這麼高的石壁的,那隻可憐的“六毛”已經被周偉當成了獵物,現在正躺在地上痛哭流涕,似乎在懺悔它的越獄行為。
那麼就剩下了一種可能,鬼!
還有一種可能,是情定山谷的天然磁場,在這個月圓之夜將不知何年何月錄製的《霓裳》放了出來,雖然可能性降到了最低點,不過也比“鬼彈琴”更令周偉信服。
“看來很可能就是天然磁場在作怪”,望壁興嘆了許久之後,周偉終於勉強讓自己接受了這個可信度極低的結論。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周偉又走回了土包前,“六毛”已經掙扎得筋疲力盡了,只能用一種非常無辜和恐懼的眼神盯著周偉,周偉笑了笑之後準備給它鬆開夾子。
“誰?”,一道手電光照了過來,周偉猛地大喝一聲。
從西面的教工宿舍方向走來了兩個人,個子都不高,頭前帶路的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戴著眼鏡手裡拿著手電,後面緊跟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周偉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女人是陳丹青,而那個老人竟然是鄭天霖。
“小周,你幹什麼?”,鄭天霖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差點被腳下的雜草拌倒在地。
“院長,我”,周偉感覺有苦難言,只是狠狠地盯了一眼後面的陳丹青。
鄭天霖肅立在土包前,久久都沒有吭聲,突然間他扔下手電,費力地爬上了土包,把上面的幾個捕獸夾扔得老遠,周偉以為鄭天霖準備怪罪他“虐待動物”了,但讓他和陳丹青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鄭天霖蹲下身子,將被壓彎的柴草一根一根地扶了起來,他的動作非常輕柔,彷彿是在攙扶一個幼稚的孩子,月光映照在他顯略蒼老的臉上,這張臉有點溼潤,是淚,鄭天霖哭了,無聲地哭了起來。
“院長”,周偉想上前幫忙。
“走”,鄭天霖手指著周偉怒喝一聲。
周偉:“院長,我”。
陳丹青:“老鄭”。
“滾,你們都給我滾”,鄭天霖怒氣沖天,將無名之火發洩在了周偉和陳丹青的身上。
周偉和陳丹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