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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蘇瑾目擊到王莉失蹤當晚上了一輛車子,韓印別提有多激動了,可惜隨後蘇瑾無法提供有關車子更詳盡的資訊,他心裡又是一陣失落。不過就此次走訪結果來說,應該還算不錯,本來奔著蘇瑾的嫌疑來的,沒承想有意外收穫——能夠確認王莉最後失蹤的地點和方式。如果蘇瑾的話是真實的,那麼王莉當時是自己主動坐上車的,意味著她與兇手很可能相識甚至是熟人,同時也意味著韓印的側寫報告中,對兇手與被害人之間關係的描述是錯誤的。在他的判斷中,雖然兇手所要報復或者懲罰的物件具有固定形象,但從兇手擄獲王莉的地點和時機來看,顯然是缺乏預謀的,顯示出一定的隨機性和運氣,也就是說兩人並不相識。
此時韓印內心無比矛盾,亦喜亦悲。悲的是:事實竟然與他的側寫報告有如此大的出入,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專案組的同事,更無法面對葉曦;喜的是:如果兇手與王莉在生活中存在交集,那麼嫌疑人的範圍要比現在縮小很多,最終成功抓捕兇手的希望就要大得多。
當然,蘇瑾的話只是她一面之詞,還需要證明。所以離開美容院後,韓印找到她老公,又登門拜訪她的公公以及小保姆,最終排除了她所有的嫌疑。
從蘇瑾婆婆居住的小區出來,韓印順著馬路漫無目標地亂逛了一陣——心亂如麻。雖說犯罪側寫作為一門學科而不是科學,是無法做到嚴絲合縫的,不可能不出現任何差錯,但這種方向性的錯誤是致命的。他無法原諒自己在報告中犯下如此大錯,更羞於面對葉曦。除去對她的好感不說,就是那份無比堅定的信任,已足以讓他難以承受。
怎麼面對?怎麼解釋?怎麼彌補糾結。只能是糾結而已。結果是註定的。無論作為一名公安院校的講師,還是作為一名專業學者,還是作為一名警察,都必須謹遵“客觀事實”,這是社會責任,也是起碼的職業道德。所以糾結不過是一種自我心理輔導,罵自己兩句,可憐可憐自己,讓自己心裡稍微好過點就罷了,最終還是要守住底線,不能用錯誤去彌補錯誤。
好吧!還是回到案子上吧!如果兇手與被害人存在交集,那麼就要重新審視王莉的社會關係。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全面審閱“1·4碎屍案”的調查卷宗,同時把突然出現的新線索如實向葉曦彙報。
韓印從褲兜裡掏出手機,面色異常悲壯地撥下葉曦的號碼晚上8點,新界口廣場,酒吧一條街,“夜色”酒吧門前。
接到韓印電話,葉曦比想象中要鎮靜,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讓韓印先回專案組再說。
碰面之後,韓印的尷尬自不必說,惹得葉曦是一通安慰。不過葉曦的話並非只是為了讓韓印心裡好過一些,而是確實有一定道理。
葉曦提出一個觀點:有沒有可能兇手既與王莉相識,同時又與尹愛君有聯絡呢?
對啊!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如若這樣,雖然先前的調查方向有些偏頗,可並不影響結果!葉曦一句話,猶如一針強心劑,立刻讓韓印眼前一亮,精神隨之振奮起來。
隨即,兩人調出“1·4碎屍案”調查記錄,由王莉的社會關係入手,首先篩選可能與王莉和“1·18碎屍案”共同存在交集的人,結果令人失望。接著,兩人全面研讀每一個接受過調查的嫌疑人記錄,但從中也未發現有可疑之處。卷宗顯示:每一個嫌疑人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據都很充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中就沒有兇手,也許有些人先前給出的資訊和證據是假的。於是,韓印和葉曦根據年齡、私家車等資訊,劃定了幾個人選,由於天色已晚,只能留待明天再詳細追查。
收拾好卷宗,看看錶已將近8點,韓印提議去夜色酒吧附近做一次模擬。
他想確認:夜間光線下,從酒吧門前是否真的無法辨清街道盡頭靜止轎車的顏色和車標。不過,這並非是對蘇瑾的不信任,韓印考慮當晚蘇瑾很可能心思都放在照顧醉酒的老公身上,從而忽略了轎車的顏色或者標誌,也就是說,可能顏色和汽車品牌標誌都在她視線之內,但被大腦認知所忽略了。如果現場模擬結果如此的話,那麼韓印就可以再次運用“認知談話”,來挖掘出那部分記憶。
此時,韓印與葉曦站在夜色酒吧大門正對的街邊,衝北望去酒吧一條街,位於新界口廣場正南方,整條街長四五百米,夜色酒吧的位置大概在這條路的中段,距離街頭有二百米左右的樣子。這個距離如果是白天,視線所及應該還算清晰,不過晚上光線昏暗,必會打些折扣,再加上雖然有路燈照亮,但街邊綠化種植的梧桐樹,枝葉過於繁茂,以至於街道兩側顯得陰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