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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也難以取勝。”
魔物沒有回答。他們已經來到井的頂端,兩百步外就是敞開的大門。陀羅迦走出大門,站在崖邊向下望去。
“你懷疑羅剎的力量,嗯,縛魔者?”他問,“看著!”
他向前一步,越過了懸崖邊緣。
他們並沒有下落。
他們飄浮在空中,就像他曾經扔下懸崖的葉片一般——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向下。
他們降落在查納半山腰的小徑上。
“我不僅佔據了你的神經系統,”陀羅迦道,“還滲透了你的整個身體,我已用自己存在的能量將它包裹起來。你那位能以雙眼攫取生命的紅衣人,讓他儘管來好了。我很願意會會他。”
“雖然你能在空中行走,”悉達多道,“這樣講話還是太過輕率。”
“韋德迦王子的宮廷離這兒不遠,就在帕拉美得蘇。”陀羅迦說,“從天庭回來的路上我曾去拜訪過。看來他酷愛賭博,所以,讓我們朝那兒前進吧。”
“如果死神也來加入賭局呢?”
“讓他來!”對方高喊道。“你的話讓我厭煩,縛魔者。晚安。睡吧!”
一點黑暗和無邊的寂靜,膨脹著、收縮著。
後來的日子彷彿好些明亮的碎片。
幾句對話,一段歌詞,狹長的、繽紛的畫廊,還有房間和花園。有一次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地牢,許多人被掛在絞架上,他聽見自己放聲大笑。
在這些片斷之間,是夢境與半夢半醒的時刻。
它們被火焰照亮,血與淚充斥其間。在一個光線黯淡、無邊無際的大教堂裡,他搖著太陽和行星製成的骰子。流星在他的頭頂放射光芒,彗星在黑色的玻璃拱頂上刻下一段段閃亮的弧線。
他感到一種夾雜著恐懼的快樂,他知道這快樂大部分屬於對方,但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感情。而恐懼則全是他的。
當陀羅迦喝得酩酊大醉、或是伏在後富那寬闊的矮榻上喘息時,他對偷來的身體的控制就會稍稍鬆動。然而精神上的創傷仍舊使悉達多虛弱不堪,再者,這種時候他的身體要麼爛醉如泥,要麼疲憊不堪;因此,他明白時機尚未成熟,現在還不能與魔王爭鬥。
有的時候,他並非用那雙曾經屬於自己的眼睛來看這個世界,而是像一個魔物般,同時看到所有的方向;他走在人類中間,剝去他們的肉與骨,看到代表他們自身存在的火焰,他們的激情賦予它色彩和陰影,他們的貪婪、肉慾和妒忌使它不停地閃爍,貪慾和渴求讓它急切地躍動,仇恨讓它噴出滾滾濃煙,恐懼與痛苦使它衰敗頹唐。
他昂首走在帕拉美得蘇的皇家宮殿中,走過高高的大廳和寬闊的遊廊,宮殿是他贏來的,韋德迦王子被鎖在自己的地牢裡。整個王國的臣民中,誰也沒發覺現在佔據王座的是一個魔物。他保有意識的時間變越來越長,他有些驚恐地發現,同所有人一樣,自己體內也隱藏著一個能夠與同類產生共鳴的魔物。
有一天,他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去對抗統治自己身體的力量。他恢復了不少,開始在所有的行動中與陀羅迦共存,既是一個沉默的旁觀者,又是一個主動的參與者。
他們站在俯瞰花園的露臺上,眺望著日間的景緻。剛才,陀羅迦大手一揮,滿園的鮮花都變成了黑色。蜥蜴般的生物來到樹叢中、池塘裡,藏在樹影下“嘶嘶”地叫著。瀰漫在空氣中的薰香和香料味兒又濃又膩。黑煙像蛇一樣在地面盤旋。
他遭遇過三次刺殺陰謀。王宮的護衛長是最後一個做這種嘗試的。然而他用來行刺的利劍卻化作一條毒蛇,朝他自己的面孔撲去。毒蛇挖出了他的雙眼,往他的血管裡注入毒液,使他全身變得漆黑、腫脹,他不斷哀求,想討一杯水喝,最終哭喊著死去了。
悉達多考量著魔物的行為方式,就在那一刻,他發動了攻擊。
那日在鬼獄,他最後一次運用了自己的力量,之後,他的力量開始漸漸增強。正如閻摩所說,這力量竟獨立於他身體的大腦,像一個轉輪般在他所存在的中心緩緩轉動。
它的轉動再次加快,他把它朝對方的力猛地擲去。
陀羅邂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接著,純粹的能量像一杆長槍般向悉達多飛來。
他努力使部分反擊偏離了方向,再吸收掉其中一部分。然而當這波衝擊接觸到他的自我時,他仍舊感到了疼痛與騷動。
他沒有停下來感受這痛苦,他就像一個長矛手,向猛獸那陰暗的藏身之處發起了新一輪攻勢。
他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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