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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一猜測,乃是承接藍冰心的反應獲得的。
藍冰心也是冰雪聰明,玲球剔透之人,當下忖道:“這樣說來,他已經沒有其他的觀察心得,才須得從我的反應中,獲取新的猜測。若是如此,我就可以設法防禦啦!”
她迅即泛起嫵媚的笑容,輕輕道:“厲先生可猜錯啦廣“這話怎說?”
“賤妾雖是知書識字,但命比紙薄,過的是向人歡笑揹人愁的日子。”她說到這裡,竟然低首斂黛,楚楚含過,接著又遭:“當然啦,賤妾這等生涯,見的世面自然比旁人多了。”
她等如告訴厲斜說,她的身份,乃是妓女。
厲斜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道:“那麼你竟是淪落風塵中的女校書了?”
藍冰心點點頭,而且好在她聽陳伯威談起過那成都的勾欄風月還記那些秦樓楚館的名字,當下道:“賤妾曾在成都的醉月樓棲身了一段時間。”
厲斜感到不服氣地道:“你看來一點兒不像那一類的人。”
藍冰心欣然道:“謝謝你的誇獎,也許是賤妾讀過一點書的緣故吧!”
厲斜眼珠一轉,顯然是計上心頭。他道:“假如你沒有騙我,那麼你就是今世的薛濤啦。我倒是願意與你結為密友,以我想來,你既然曾經淪落青樓,則多我這個男人,也不見得有什麼損害。況且我決不會虧待你,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藍冰心喲的叫了一聲,道:“厲先生的意思,敢是教錢妾跟你走麼?”
厲斜搖搖頭,道:“不是跟我走,而是與我歡好一番。”
藍冰心若在乎時,一定連華他幾口,並且加以大罵。但現在情形兩樣,她正愁沒有機會與他接近,何況她為了得報夫仇,已決定不惜犧牲性命,務要達到目的,區區身體,豈會愛惜。
因此她心中已千肯萬肯,只要獲得與他密切接近的機會,總可以找到萬元一失的時機,用毒劍刺殺他。
但她表面上,可不能表現得十分願意,至少也得假裝一下,當下道:“厲先生,雖然賤妾已是殘花敗柳之身,無所愛情。但這樣路邊相遇,隨即作出苟合之事,好像有點不對吧廣厲斜堅持地道:“沒有什麼不對,你既是通曉文墨,想必也知道秦少游在揚州的一段風流韻事,我們又何嘗不可呢?”
這一下倒是考倒了藍冰心,她訝然問道:“秦學土有過一段怎樣的風流韻事?與我現下的處境,有何相干?”
厲斜道:“這個故事,載在古今詞話中。說是秦少游在揚州的劉太尉家中飲酒時,劉家家姐出席情酒助興,其中有一姬,擅長吹奏簍模,你想必也知道,簍模是古樂,當時已少有傳世,所以大家都認為這是大堪激賞的絕藝。”
他停歇了一下,又接著道:“少遊當然也很欣賞,便借簍摸觀看。此姬久慕少遊才名,芳心暗屬,老早就希望有機會與他親近了。”
厲斜笑了一下,先不說出結果,卻向藍冰心問道:“你請他們可曾親近了麼?”
藍冰心尋思,道:“聽你的口氣,好像終於親近了。但當時既在筵席上,自然不可能馬上就歡好,必是後來訂下密約。”
“不對。”厲斜得意地道:“當時的情形是,主人恰好離座,回到後面更衣,偏生又遇到一陣狂風,把燈燭完全吹滅。於是這一對才子佳人,便有了倉卒之歡。這個美姬事後還向秦少游說:今日為學士瘦了一半。一句話,就點出當時驚喜交集的心請了。”
藍冰心故意忸怩作態,道:“天啊,果真有這等情事麼?”
“這事載在古今詞話上,我可沒有杜撰。”
“那麼”她輕輕道:“你想怎樣呢?”
“此地行人馬車,雖然時時可遇,但咱們如果躲到林子裡,一定不會被人撞見,你意下如何?”
“賤妾只好聽你的啦!”
她答應之後,便準備移步。誰知厲斜卻沒有動彈。她等了一下,抬頭瞧瞧他,見他微微含笑。不禁訝道:“你怎麼啦?不是說到林子裡麼?”
“不!”厲斜搖搖頭,說道:“林內仍然可能被牧童樵子所窺見。”
藍冰心問道:“那怎麼辦?這附近哪有客店可投?”
“不必投店了。”他說:“老實告訴你吧,我剛才的要求,並非當真的。”
藍冰心大失所望,所以面色很自然地微變,道:“原來你是尋開心的。”
“那也不是。”厲斜歉然解釋道:“我只是感到你的氣質,不是風塵女子,所以借這件事,試探於你,如果你堅持不允,我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