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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時間,可好?”虹珠自以為此建議很是寓教於樂,笑吟吟地看著我。她身著一件藍衫,只將頭髮束了一束在腦後,雖然眼角含笑,臉上卻是嚴肅得很。虹珠是四人中最熱衷修行的一個,為了練習仙法方便,總是身著一身長衫英姿颯爽,常衣袂飄飄立於山巒之間,倒也是靈山一景。
然而我一聽卻是頭痛不已。對於修行,我從無太大興趣,是以全靠天賦神通,所謂仙法,全都是半吊子。例如我想變朵鮮花,常常只能變出一根野草,往往讓陪練的虹珠仰天長嘆,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感。她常常嘆息我身來資質上佳,又有天生的修為,竟如此暴殄天物。幾千年下來,虹珠在仙法上的造詣遠勝於我,早已從陪練升級為師父,讓我不敢得罪。
因此我立刻捧心作不適狀:“昨日睡得不好,今日感覺頭暈得很,鬥法還是算了吧!多謝虹珠姐姐好意,今日就吟詩作畫即可。”
好文墨的綠桑立刻舉手贊成。這個女子最愛傷春悲秋,數萬年前,丹心下山曾帶回一本凡人的詩集,綠桑如獲至寶,將那本書倒背如流後就整天吟詩作對,苦練文墨。我想若是我們飛禽亦有詩會,綠桑必能佔有一席之地。平時她要作詩作畫,我和其餘三人只是不理,讓她好生無趣,不免又感嘆一聲生不逢時,時不我待。今日聽得我的建議自是歡喜無比。
可憐的丹心今日出奇沉默,目光時時閃爍,我便以眼神告訴她沒事。漸漸地丹心才放下心來,備了紙墨,我們來到後山花海之中作畫。
我拿著筆,心中一片茫然。看著靈山下的滄海依然水汽氤氳,腦海裡浮現的盡皆是蒼茫大海,彷彿狂野的帶著腥味的海風依然在耳邊呼嘯。眼前又浮現那個白衣少年的身影,他是如此鍾靈毓秀,立於波濤之上,卻和狂嘯怒吼的大海奇異地和諧。
“殿下畫的是什麼?這是誰的身影?這滿紙翻滾的是海浪嗎?”我正在出神,綠桑的聲音突然在頭上響起,唬得我把筆掉到地上。
我回過神,原來不知不覺,我已經將我腦中所想落於紙上。那身影挺拔又蕭索,不是昨日那個少年又是誰?
我立刻有被人猜中心事的羞愧,大聲道:“想象出來的,不行麼?”
丹心充滿憂愁的大眼睛默默地盯著我,我惱羞成怒地丟下筆。“不畫了,回去睡覺!”
不理四位姐姐在身後呼喊,我轉身就回了臥房。
我的房裡有一面翡翠如意鏡,據說是仙界至寶,如果精誠所至,則能見到心中所想,是阿孃繼位那年王母娘娘送的賀禮。自打我出生以來,這面鏡子就一直放在我的房間,不過從來沒有靈驗過。是以我只當它是面普通的鏡子使。
今日,我不知道為何心裡如此煩躁,生平第一次坐到鏡子前,細細地打量自己。
小小的鵝蛋臉,眼睛沒有丹心大,鼻子沒有虹珠挺,嘴巴沒有豆蔻紅潤,頭髮倒是油光水滑,可是我總嫌疑麻煩,從不梳那些樣式繁雜的髮髻,如今只和小童一樣團成兩個小包,穿著千年不變的那件白色襦裙。天哪,鏡中的這個小姑娘如此單薄,如此普通,家裡的任何一個成員都比我好看!我一下子捂住了我的眼睛。
平日真是被阿孃阿爹和哥哥們寵壞了,竟然覺得自己人見人愛鳥見鳥呆。想起昨日自以為可愛地跟那少年搭訕,我的臉上跟火燒一樣燙。
如果能有機會再見,我一定好好梳妝,好好跟他說話。
如果能再見。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我立刻感到血液加快了流動,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
阿孃和阿爹他們還有十三天才會回來。結界已經不是阻礙,我可以偷偷一個人去東海。
沒有人知道我會去哪裡,除了丹心。我給丹心留下一封簡訊,在我離開靈山的瞬間,它會飛到丹心手中,丹心看後就會自己燒燬。唉,這是我所能施出的最高深的仙法了,簡直集我畢生所學之大成。
那信上寫的是:“丹心,我去東海蓬萊,那個人不是壞人,不會傷害我的!我一定要上島,你不要擔心,我不去別的地方。千萬不要透露我去了哪裡,要不上次偷跑的事情就要暴露啦!你在家幫我安慰她們三人不要擔心。”彼時我是如此興奮,整個身心都為著這一次奇妙的出走激動不已,完全不曾考慮任何後果,心中堅信丹心不會透露我的去向。我想,區區十來天而已,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讓她擔心太久。
我給另外三位姐姐留下字條,告訴她們不必擔心,我十天就回來。
做完這些,我細細地對著鏡子,將包包頭拆開,憑著曾經偷看阿孃梳妝的記憶,笨拙地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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