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中暑的狀況。且路途遙遠,此地離終南山尚有好幾日的路程,越往南去越熱,如此耗費體力恐為不妥。
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孔戟看到憔悴的孃親和滿面風霜的族人疲憊的眼神,終於猛然驚醒,自己這幾日一直沉浸在失去所愛的悲傷無助之中,竟然忘記了自己肩頭的使命。這麼多的族人指望著自己將他們帶到新的世界開始新的生活,而自己卻像是逃命一般,只想逃離那個人的目光,如此置族人的安危不顧,怎麼配當一族之長?於是他下令原地紮營,且一紮就是兩日。
這兩日孔戟徹底沉默,坐在帳篷中時時回望太行的方向,無人知道他心中想著什麼。只有從小貼身伺候的侍女扶柳略窺一二,她看向他的眼神,是心疼、憐惜和無奈的。兩日後,孔戟神采飛揚地走出帳篷,高呼:“兒郎們,該啟程了!”
至此,被孔雀一族永遠記載在史冊上頂禮膜拜的開國之王終於真正地踏上了他建立宗廟社稷的漫漫長路。
在瘴氣瀰漫、危機四伏的終南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狂風暴雨般地收服了方圓百里的異族,將橫行山中的魑魅魍魎通通趕至極南之地,較他們不敢踏入終南山半步,這時,天下人才明白,原來這位俊美異常的孔雀族少主最擅長的不是舞,而是劍。他的鐵血手腕,令孔雀一族短短百年間威名大振。漸漸地,無數異族來投奔,孔雀一族的勢力竟擴張至方圓千里,隱隱有大族的氣象。然而孔戟對舊主鶴王竟彷彿極為恭敬,不但自己謹遵上諭絕不離開逢低,每年的歲貢也都早早地命人送至,使者言行皆極為卑躬,令鶴王十分滿意。
彼時,孔戟開始帶著族人胼手胝足地建靈雀宮,誓要令它傲視天下。靈雀宮九百九十九座宮室,間間都是他的心血,然而只有一間乃是他歷時三個月親手所築,就是終南絕頂的那一間小院,他就日日獨自住在那高處不勝寒的地方。彼時院中遍植桃花,每到陽春三月,滿院桃花如雪,他得空便在院中舞劍。劍非好劍,卻也難掩這俊美男子的半分光華,依然能讓扶柳瞧得恍惚失了神。後來,他又在九疊瀑對面的高峰上建了座曲殤亭,常常在那裡坐著,什麼人也不讓近前。回來時往往滿面悽清,令扶柳心酸難抑,淚溼衣襟。
因為事物繁多,族內的長老增加到十位。人一多,想法就多,這些個長老平日裡常常為了芝麻大的小事爭得面紅耳赤,但卻只有在一件事情上齊心協力,就是勸說孔戟早日娶妻生子。彼時孔雀一族多有小族來投,各族貌美的女子將終南山點綴得一片花紅柳綠,但大好年華的少主竟然無一中意,甚至連丫鬟也不肯多添一名,這傳出去簡直叫人貽笑大方!早些年少主一直以族內復興事務繁多,無心成家為理由婉拒,後來少主的母親,孔雀族的主母去世,他又立誓要為母守孝百年。如今孝期已滿,孔雀一族在天下已經頗有威名,再不成家,平白地令天下人起疑。
孔戟掌不住十位長老日日在耳邊唸叨催促,在裂土封侯的第八百年,終於成親了,王妃是扶柳。是的,就是那個自小服侍他的丫鬟!雖然長老們對此極為不滿,認為很應該藉著聯姻進一步擴大孔雀一族的勢力,然而看到孔戟雙鬢的淡淡白霜,誰也不忍再苛責這個為了本族復興鞠躬盡瘁的青年了。扶柳真身乃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雲雀,雖然不是什麼貴族,但勝在對少主忠心不二,難得少主自己中意,因此長老會掙扎著同意了。
婚事雖然低調,但倒也辦得熱熱鬧鬧,天下大半羽禽族都派了使者前來道賀。甚至鷹族都有賀禮奉上,然而鶴族卻對此毫無反應。彼時鶴王已經是鶴睿,天下羽禽不解的是,雖然孔雀一族曾是鶴族的家奴,但是如今這一族羽翼已豐,鶴族難道還不肯認清現實麼?非要擺出這種不屑一顧的態勢來麼?
那一日,孔戟難得地縱情歡飲,回到新房裡還命人送來用桃花釀成的“綺年舊夢”繼續痛飲,他呵呵笑著對扶柳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其中原因。其實他只是恨我,你知道麼?他永遠恨我,永遠不會祝福我。呵呵,其實我也恨自己。我不配得到幸福。扶柳,對不住,我一直當你是妹妹一般,終究要負了你!日後,我們還像以前那樣相處好麼?我去廂房睡罷。”
扶柳溫柔地阻止了他,伺候他睡下,自己卻在床邊枯坐了一夜,聽著他將那個名字喃喃地念了一夜,說了無數的對不住,扶柳淚如雨下。雖然得不到他的心,但是得到這個人,自己也該知足了。
幾千裡之外的太行山,那一夜,也有一個人喝得大醉。當他次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從未睡過的婚床上,旁邊是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王妃,床上有點點落紅,提醒著他昨夜發生了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