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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準帶兵刃進殿,故而三位殿下雖然緊張至極,一時卻也無計可施,而諸位賓客無一不是驚駭莫名,緊緊地盯著那魔界使者和他手中的人頭,飛快地思忖眼下的形勢。
那是一名在座諸人誰也不曾見過的年輕女子的頭顱,容顏嬌美清麗,頭上梳著簡單清爽的百合螺髻,髮髻間只草草簪了一支翡翠玲瓏釵,嬌俏的瓜子臉上幾乎脂粉未施,膚若凝脂,吹彈可破,一雙瀲灩的杏眸還驚惶地大睜著,眼角有未乾的淚痕,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櫻唇被咬得鮮血淋漓,竟是死不瞑目。
帝弘到底是在天下至尊的位子上坐了那麼久的人,很快面色如常。他冷冷地盯著那傲然挺立的魔界使者,寒聲道:“魔君這是何意?”
那使者聞言隨手將那八寶琉璃盤並人頭丟至一旁,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絲帛展開,朗聲讀到:“父神在上,無漣拜曰:昔日鴻蒙初開,父神令二子分掌天界、魔界,兄為天帝,弟為魔君,所謂長兄如父,故歷任魔君皆傳承祖制,以天帝為尊,互為睦鄰,不動干戈。然當今天帝帝弘,自繼位以來,處處尋釁。曜辰三萬七百一十五年,三月初三,天女元容佯嫁入魔界為妃,盜走魔界至寶混元塔、碧星劍後不知所蹤;曜辰四萬三百二十七年,八月初六,銀甲天兵一百將士擅闖魔界,殺魔界將士一百六十二人,靈獸火麒麟兩匹”足足說了一盞茶的功夫,列了五十多條天帝尋釁的證據,每說一件帝弘的臉色就黑一分,他死死地盯著面前慷慨陳詞的使者,恨不能將此人碎屍萬段,然三界之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席間灼灼地盯著,他若輕舉妄動,反倒顯得自己心虛,只得將怒火生生壓下。
“曜辰十三萬零六年,七月初七,天帝遣凡女玉秀潛入魔界為婢,此女潛伏多年,意在盜取魔君御璽,前日得手後偷逃之時被當場擒獲,就地伏誅。”使者抬眸看著地上那人頭譏誚一笑,繼續讀道:“父神在上,當今天帝帝弘圖謀我魔界社稷而不得,屢犯殺戒,害我魔界共一千六百零三條性命,又以與我魔界勾結為名屠戮蛟族四萬三千八百條性命,昏庸失德,殺孽深重,何堪配為三界之主?今我魔界將士,願與天兵會獵於野,三界諸神,皆可為證。”言畢修長的手臂一揮,將那明黃的詔書擲於帝弘面前。
魔界無漣,竟是當眾向天庭宣戰!這是開天闢地以來不曾有過之事,立時舉座譁然。天帝面如寒霜,重重拍了一下玉案,令之轟然碎成齏粉:“來人,將這狂徒押下,處以八十一道天雷極刑!”
話音未落,二郎神君楊戩急匆匆闖入瑤池,跪在天帝御座前:“陛下,魔界大軍壓境,就在南天門外!主將稱若不立即將魔界使者送出,即刻攻入南天門。”
天帝氣得麵皮紫漲:“蠢物!為何不整兵迎戰?”楊戩俊臉慘白:“啟稟陛下,魔界調動了精銳之師黑羽軍,足有五六萬數之眾。臣無兵符,無法調動大軍。”天帝聞言雖驚怒至極,卻亦無可奈何,只得吩咐先將魔界使者放了,命大皇子帝淩即刻領金甲御林軍統帥之位,點兵迎戰。
當日子夜,天界大皇子帝淩親率五萬金甲御林與五萬黑羽軍會戰於三界之外的無涯洲,鏖戰兩日兩夜。黑羽軍大勝,僅傷亡三千餘人;金甲御林慘敗,傷亡一萬餘人,天帝震怒,急召帝淩迴天庭,雙方暫且休戰。
休戰當日,太上老君即聯合五方真君、北斗星君等多位重臣進諫,請天帝重新起用三皇子帝澔統領金甲御林軍。帝弘思量再三,準諫。帝澔於危難之時接替長兄,獲准三日時間休整大軍,而後率兵出征。
這一幕幕驚天動地的場景,都是後來回到靈山時凰鳴與我說的,彼時他與爹孃大哥都在瑤池赴宴,目睹了這一場持續百年之久的天魔之戰最初的起因。
彼時戰火還未燒到凡間,我也並不知天下大亂即將到來,只覺得那幾日天邊的雲霞有些詭異,盡是些奇奇怪怪聞所未聞的顏色。老和尚時常停下腳步凝神細望天邊,一路上皆是面色凝重,問他什麼也不說,令我好生納悶。
曜辰十三萬一百二十二年七月初七,我們終於進入一座凡間城池。正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將城門上兩個篆刻的大字“豐陵”鍍上了一層滄桑的金色。這座位於人間江南城池有它驕傲的本錢,它已有一千多年曆史,在凡間歷經數朝而固若金湯,雖然不是都城,卻比本朝都城更加繁華旖旎。
正值仲夏,彎彎曲曲流經全城的陵水河裡生著大片大片的荷花,滿城荷香。城內舉目皆是高樓畫閣,繡戶珠簾,茶肆、酒坊、客棧、布莊無一不是賓客如雲、喧譁熱鬧;潔淨的青石街道上雕車寶馬爭馳,兩側行人如織,達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