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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拂過那古樸雄健的杖柄,直到它通體泛出暗紫色的銅芒,無數卍字交替浮現其上。摩燁指著堯偊,沉聲喝道:“去!”那銅杖便呼嘯著穿過層層疊疊的黑色曼陀羅枝蔓,直搗堯偊心窩。
黑色藤蔓一時無暇顧及我二人,迅速縮回,在它們的主子跟前纏繞成一道厚厚的密不透風的黑牆,銅杖去勢如電,勢不可擋地射進牆中,斬斷了無數,一時黑血飛濺,落在那潔白的雪地上,竟然騰起刺鼻的黑煙。可無奈又有許多枝蔓不顧疼痛死死地纏將上來,將那銅杖裹得動彈不得。
在摩燁與堯偊鬥法的時候,我亦不曾閒著,右手緊握銀練,左手掙扎著取出如意匙,那神器驟然光華大盛,四周冷冽的雪光也不能掩其分毫。果然那堯偊肩頭的人面黃鷔目光中頓顯貪婪之色,幾乎就要展翅而起。然而堯偊一邊操縱著身前的曼陀羅蔓,一邊卻依然牢牢將它按在肩頭。
我一時別無他法,只得先與摩燁並肩作戰對付堯偊,祭出銀練與那些該死的黑藤纏鬥。
足足一個時辰的功夫,我們都在與堯偊對峙,不能進,又不能退,心中實在焦急萬分。那堯偊想必也不曾想到我們這般難纏,面上早收起輕率之色,神情漸漸冷厲,額心那枝曼陀羅花越發黑如濃墨一般,幾乎看不清層層疊疊的花瓣,花心的豔紅如濃稠的鮮血,襯得他一雙妖異的紫眸攝人心魂。
摩燁汗流浹背,體力漸漸不支,那紫色銅杖陷於翻滾如潮的黑藤之中,幾乎不得動彈,無論他如何操控也不能將其拔出,遠不如我的銀練輕巧靈活。銀練如今殺得性起,我立在半空中只見一道道刺目的白光飛速閃過,無數斷裂的黑色枝蔓翻滾扭曲,嘶嘶冒著煙落在雪地上。只是那堯偊的結界太過強大,不斷有新的藤蔓生出,無窮無盡,銀練雖然驍勇善戰,卻根本無法接近堯偊半分。
我正殺得心焦,卻不料此時左臂陡然間鑽心一痛,原來趁著我心神紛亂的當口,先前那滴黑血竟然又活了一般,猛地順著經脈往上一躥,我痛得猛地一哆嗦,左手一顫,如意匙竟從我手中脫手而出,直直往下方雪地上墜去!
猝不及防間情況突變,我與摩燁面色齊齊大變,顧不上兩人的兵器尚陷在陣中,身形往下一挫,直往如意匙追去,若是它落在堯偊手中,一切就都完了!
而堯偊見狀卻大喜過望,無數藤蔓似觸手一般立時向如意匙纏去。就在此時,那蟄伏觀望許久的人面黃鷔終於按捺不住,揚頸發出一聲刺耳至極的尖嘯騰空而起,在空中瞬間化作一隻數十丈高的巨鳥,五官猙獰,獠牙突出,如鋼鉤一般的利爪泛著寒光。它死盯著那掉落的如意匙緊追不放,連那些與堯偊連為一體的曼陀羅藤蔓都絲毫不放在心上,大約是嫌它們翻滾扭動著礙事,它揮起利爪就扯斷大片,將那堯偊疼得眉心一跳臉色發白。
“阿鷔!莫要亂闖,回來!我說過,我會為你取回那如意匙!”堯偊咬牙吼道。然而那瘋魔了的人面黃鷔哪裡還聽得進他半句,它鮮紅如血的眸中只剩下對如意匙志在必得的狂熱,將那些藤蔓扯得七零八落。
廣袤的雪原突然開始顫抖,地底深處傳來令人不安的轟鳴,展翅飛翔的上古妖獸終於還是給這片沉寂了百萬年的冰雪之地帶來了災難。冰層碎裂時發出的喀嚓聲從四面八方迅速傳至我們的耳中,冰地上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擴大。
我們早知這人面黃鷔與妖王不是一心,但萬萬沒想到這種關頭它竟然也完全不顧堯偊死活,只顧狂追那如意匙。它巨大的雙翼捲起的狂風掀起一場冰雪風暴,狂風冰屑中只有那妖獸貪婪慘怖的紅眸分外顯眼。
腦中似有一道極亮的電光閃過,我大叫一聲:“尊使!”摩燁心領神會,迅速地朝我點了點頭,我立時躍上半空顯出真身,舒展雙翼,清嘯一聲,舞那“鳳翔九天。”
所有的殺戮、所有的焦慮、所有的不安,都在瞬間潮水般褪去,彼時我的心中奇蹟般地一片澄澈安寧。在那遙不可及的九天之外,遠古神祇悠遠深邃的目光穿透了百萬年的歲月,靜靜地凝視著我,我滿心虔誠,用鳳之精血舞出那一個深深刻在我靈魂深處的符號。
那是父神親手書寫的神蹟,也是我的命運。原來,十年前跟在孃親身後潛心苦學這一曲鳳翔九天,冥冥之中,為的竟是這一刻。
我用盡全部的力量,在漫天風雪之中展翅飛舞,彷彿過了一萬年那麼久,久到我的神識幾乎迷失在一片洪荒之中,直到有道聲音在我心底輕輕地響起,鳳歌兒,該結束了。遠方那地平線上矗立著的兩座巍峨雪山漸漸地回到我的視線,不知何時起,暴風雪已經停止,冰原深處的轟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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