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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連這都沒了,我這做哥哥的甚是痛心。”我不理他,兀自站起來跳到大哥身邊,興奮地道:“大哥,我這模樣是不是連你也認不出來?”
大哥笑道:“我自然是認得的,你這雙神采奕奕的眼睛一絲變化也無——這幻容丹也只得哄哄天下人罷了。”他將一個碧青的玉瓶塞到我懷裡:“這裡頭有百餘枚丹藥,莫要忘記每年此時服一粒,否則壓不住你身上的鳳族之氣。”
我點點頭,想起羅羅來,憂心忡忡地問大哥:“羅羅還在哭麼?”大哥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大約還在哭罷。也不知它這麼小的身子,怎地竟有這許多眼淚,今日哭了一下午也不曾停過。若不是我狠命攔著,它怕是死活都要跟著你的。”見我聞言紅了眼眶,他正色道:“你莫要怪哥哥心狠,它此前修行一直斷斷續續又不上心,近日才稍稍成點樣子,若是此番跟著你出去,定要前功盡棄了。”我連忙道:“我知道。只是它自小無父無母,平日只得賴著我一個,我這一下山它定然覺得孤單得緊,實在是個可憐見的。只盼大哥好好教他,莫要太過苛責。”大哥點頭道:“放心罷。”
我又請他給扶桑寫一封信,告訴她我要下山雲遊些時日,暫且不與她寫信了。大哥滿口答應。
雖然離情依依,但終究不得不分別。眼看著天幕暗沉,霞光漸漸散去,大哥道:“時日不早,我們這便回去了。鳳歌兒,你和尊者也該出發了。”
我點點頭,忍住了眼中的淚水,衝哥哥們燦然一笑。
在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中老和尚施施然走到我身邊,笑容溫暖恬靜:“小丫頭,上路罷。”
老和尚青廉說自己此番奉了師尊之命出世,為的是超度世間一切可度之人。我有些疑惑。世間亦有不少羅漢尊者的化身隱在世間普度眾生,又何須他這位佛祖嫡傳大弟子的首席弟子親自出山?可再問他,他就故弄玄虛地說“天機不可洩露”。但我一路觀察他數年,見他平日裡斂了仙氣,只顧與我漫無目的地雲遊四方,意態閒適悠然,完全不像有重任在身的模樣。
因此我很懷疑他所謂的奉命出世完全是誑我的。大抵又是大哥擔心我獨自上路危險,去佛祖那兒求得他護佑於我。這一日我又拿這話去問他,他義正言辭地回道:“小丫頭與和尚我這一路同行,完全是緣分使然。湊巧當日我接了師尊之命,大殿下就找上門來,這時辰巧得真是鬼斧神工吶。”
同行數年,我已然習慣了老和尚的驚人之語,他這一顆原本應當十分活潑的鳥心,拜在克己清苦的佛祖門下多年,因著平日裡除了論道就是講經,連個可以聊天的人都沒有,定然寂寞難耐,這些個凡詞俗語亂用也屬正常——誰會幫他糾正呀?故而我眼皮也未抬,淡定地道:“委實有緣,只是我們下山這麼久,也未曾見老和尚你度過一人。這也有些說不過去罷?小心回頭你師尊治你個不作為之罪。”
老和尚拈著那串黑幽幽烏沉沉的佛珠,高深莫測地道:“小丫頭家家的懂什麼,只是時辰未到耳。”
我不滿地嘟囔道:“又來了。老和尚,你離開靈山這些年,越發神神叨叨了。還不曾到人間走一遭,便已然像個神棍一般,誰還能看出你是佛祖座下的紅人?”
老和尚聞言並不答話,擺出寬容大度的神情,從容地摸著木杖風輕雲淡地走著,在崎嶇陡峭、幾乎直上直下的山間步履矯健異常,若是有凡人看到這尋尋常常的老和尚在懸崖峭壁間輾轉騰挪,怕是要將他看做妖怪了。想到此我撲哧一笑,對尚未涉足的人間又多了幾分神往。
我們一路由西向東,用了近十年的時間走過了無數名山大川,將羽禽族幾乎尋訪了過半。因著它們多居住在山間野外,是以我們一直不曾進過凡人的城鎮。那片繁華旖旎的紅塵早已讓我躍躍欲試。可老和尚說不急,那裡終是要去的,眼下時辰還未到,還是先將天下勝景訪遍為好。
我將信將疑,卻又不得不聽他的話。因著這一路走來,他這個出生青鳥族的嚮導當得十分稱職,每一處行程都安排得極為妥當圓滿,我嘴上雖然不以為然,打心底裡卻是甚為欽佩。在心情舒暢的雲遊之中,我剛下山時因帝澔而起的一些鬱卒早已煙消雲散,近來甚至有些感謝他。若不是他,我怎能一路飽覽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月滿青山的勝景?又怎麼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以認識成千上萬個羽禽族?。
此時我們正走到東方的琅琊山下,這是雲雀族世襲的領地。雲雀族人以美妙的歌喉與清靈的容貌聞名於世,在遙遠的古時曾有一位鳳族男子戀上雲雀公主,因而拒絕了鳳族族長的愛情,由此可以想象那位雲雀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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