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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野三個彼此看了看,跟了上去。經過大殿門前的時候呂歸塵打了個哆嗦,指著高處的匾額:“湄湄瀾宮!”
姬野隨著他的指點看去,果真是“湄瀾宮”三個字。他心裡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
'第二章 劍十八(2)'
“你認識剛才的道路麼?”他問呂歸塵。
“不認識。”
“湄瀾宮你是來過的我也來過”姬野覺得頭皮發麻,“可是這個路,怎麼不對呢?”
“東宮裡面有幾個湄瀾宮啊?”羽然湊了上來。
“只有一個。”
羽然默默地抬頭看著天空,一輪圓月高懸在天心。
她喃喃地說:“真像是個紙糊的月亮”
“我們還是不要跟著他進去,幽隱這個樣子,好像有什麼不對。”
“不好找退路這是‘安’,”羽然低聲說,“是幻術的結界,這周圍是被人下了很重的幻術,以前聽說河絡有這樣的本事。今天的月亮本來不該是滿月的。我們剛才走過的和看見的其實也都是假的,我們只是在宮裡面繞圈子死人臉把我們誆進來了。”
呂歸塵急忙回身去推背後的門,才驚訝地發現那扇門根本推不開,似乎是他們走進來之後,有一個飄忽的影子就悄悄鎖上了門。
“東宮真是個鬧鬼的地方!”姬野握緊了虎牙。
“我們跟過去看看,”羽然大著膽子,“‘安’也沒有多麼可怕,只是我們分辨不出來而已,他也許真的安排了人埋伏我們,早說這個人最沒有信用的!”
三個人背靠背地蹭著走進了這個全然不同了的湄瀾宮,呂歸塵首先抬頭,已經沒有百里煜掛在椽子間的金紗。他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些,可是沒用,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羽然說的‘安’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他要叫我們跟他下去。”姬野在宮殿最深處發現了些什麼。
羽然和呂歸塵跟過去,看見轉石地面上忽然洞開了方形的入口,細長的甬道深深地通向下面,兩側點著蠟燭,像是招魂的燈籠。
×××
女人把打散的頭髮綰起在頭頂,用一個銀箍卡住了髮根。她在銅鏡裡端詳自己的臉,沉靜而茫然。她以水洗去了胭脂和粉妝,只剩下一張乾乾淨淨的臉,螺髻高聳的髮式改成了束起的直髮,襯得她的臉有些小,看起來顯得更加年輕了,一如十四年前在八松的時候。她輕輕摸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幻覺抑或是時光的回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心裡其實已經很老了,就要被南淮城的塵埃掩埋了。可是如今恢復了舊日的裝容,才驚詫於自己依舊保有的青春。
她站起身,把桌子上的銀刀掖進了黑色束身甲的腰帶中。雍容貴麗的宮裝大裙被拋在了角落,她這件貼緊全身不留一絲縫隙的軟甲把身形勾勒出來,帶著一絲妖嬈,卻又矯捷如獵豹。她猛地推開了門,大口地呼吸著月夜下的空氣。
空氣流入,像是冰涼的水從喉嚨中泛起,把全部的塵埃都洗去了。
她站在門檻上了,還差最後一步就可以離開。她環顧自己寄身十幾年的這件屋子,就像一個蝸牛的殼。周圍如此的安靜,靜到黑暗裡像是有人在說話。
“貓兒,往前走,不要回頭”
“貓兒,不要看我!我這裡是沒有路的!”
“貓兒,回到山裡去,忘掉一切,你本來就該是自由的!”
她站在那道門檻上,猛然回頭!
“貓兒”
眼前一切景象慢慢地都模糊了,像是那個男人的魂魄還在周圍輕輕地遊蕩。有無數次她都覺得在最深的夜裡,曾經有人站在床邊安靜地看著她,她伸手去抓,手裡空空如也。她害怕那種椎心的寂寞,那麼她離開了,那個男人的魂是否也會對著空無一人的床鋪,一再地去挽,手中始終空空如也。
她想要退回這間小屋裡再次把一切都鎖在外面。
“走吧,忘掉一切,你本來就該是自由的。”另外一個聲音在耳邊說,那個人黑衣的身影站在高空皓月之下,懶散的笑容裡有溫暖的味道。
她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她咬牙,一躍而出,張開雙臂,仰望星空!
終於自由了!
'第二章 劍十九(1)'
“羽然,你不怕麼?”呂歸塵舉高蠟燭,照亮了甬道頂,他不必伸直手臂就可以摸到那些鐫刻在石頭裡的花紋。他在甬道側面的石壁上敲了敲,聲音證明了那是堅實的厚壁。
“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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