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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沙漠裡哪有樹!”娜仁不耐煩了,探出身來,“快進來!”
“真的是樹!”孩子卻是不依不饒,“會走路的樹!”
“嘿,笨沙娃子。”娜仁笑了,一把抱起兒子:“你都沒有看到過什麼是樹!你爹今天去齊木格賣羊皮去了,你可別給我瞎鬧騰。風砂就要來了,還不進來!”
“不是!真的是樹!和我畫的一樣!”孩子卻揮舞著手裡的薄石板,上面果然畫著一棵“樹”沙漠裡的孩子自然沒有見過森林的模樣,只按照大人們的描繪,歪歪扭扭地畫了一顆上大下小布滿了分岔枝椏的棒子。
然而,剛撩開厚重的氈幕抱起兒子,娜仁的眼神忽然間凝固了。
孩子的手直指西方
那裡,沙漠和天的交際處,在一片鋪天蓋地捲來的蒼黃色風暴裡,竟然真的可以看到一大片正在往這邊移動的、巨大的樹林!
黃沙籠罩下,那些“樹”的影影綽綽。遠遠看去,它們從大漠上拔地而起,上大下小,一棵棵都高達數百尺,直至壓頂的暗雲中。奇特的是它們真的在動!彷佛長了腳,從空際之山方向“走”來,成群結隊地被風驅策著往前在那些“樹”的周圍,狂風和閃電聚集著,飛沙將周圍數十里都模糊成一片蒼黃。
娜仁脫口“啊”了一聲,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擦了擦眼睛
這回她看清楚了,那些不是樹,而是一股股拔地捲起的狂風!
“天哪”娜仁回過神來,手一軟,幾乎把兒子扔到了地上,失聲,“薩特爾!這這是薩特爾?死亡之風來了!”
那些狂風在沙海之上游弋,相互聚攏又分開,捲起黃沙。它們組成了可怖的巨大森林,所到之處,遠處的帳篷和圍欄被一一拔起,彷佛一張輕薄的紙片一樣被捲上了半空,轉瞬扯得粉碎。一切都被夷為平地,無所存留。
那一瞬,娜仁聽到沙漠深處傳來低低的吼聲,彷佛有一頭巨大的怪獸在地底醒來。她再也顧不上別的,抱起孩子就往帳篷裡衝去。
那些奇特的“樹”,正在以緩慢卻無堅不摧的姿態,一步步的逼近牧民們的村寨。
耳邊已經可以聽到摧枯拉朽的聲音,娜仁用顫抖的手一把拉開了地窖的門,粗魯地將德力格塞了進去。地窖是搭建帳篷時一起挖的,用來儲存冬天的雪水,此刻已經乾涸見底。這個地窖不過兩尺見方,孩子手裡還抱著畫畫用的石板,手肘抵住了地窖口,無法進去。
“還不扔掉!”一貫溺愛兒子的母親粗暴地劈手奪去石板,厲叱著將孩子迅速塞到地窖裡。德力格嚇得大哭起來,卻看到母親跟著一躍而入,在地窖裡蜷起了身子,迅速將厚厚的木板扯過了頭頂,死死蓋緊。
那一瞬,黑暗籠罩了這一對母子。
德力格蜷縮在母親的懷裡,聽到了一陣陣奇特的震動那不是母親凌亂激烈的心跳,而是來自於大沙漠的深處。一下,又一下,彷佛有什麼在地底隆隆走近。
“薩特爾那是薩特爾的聲音!”孩子忽然想起了大漠上的傳說,失聲尖叫,“是死亡之神又來了!”
“閉嘴!”母親厲聲呵斥,然而她的聲音也在發抖,“小心被聽見!”
“薩特爾”在西荒語言裡是“放牧者”的意思。傳說中它居住在比空際之山更西的狷之原上,是那些惡獸猛狷的主人。它三年一次的從狷之原走出來,帶著狂風深入大漠。每一次薩特爾出現,部落裡總要有數十人和不計其數的牛羊被風捲走,從此再無訊息。
有人說,那是因為狷之原上有一座魔山,在那座山的深處沉睡著一個魔王。他是萬魔之王,所有黑暗和殺戮的源泉,只要他一睜開眼,整個雲荒便會陷入動盪和戰爭。
而薩特爾便是他的使者,為他尋找血肉的祭品。
母子倆蜷縮在黑暗的地窖裡,聽著頭頂狂風呼嘯而來的聲音。頭頂縫隙裡的那一線光忽然消失了,彷佛黑暗已經到來,大地在劇烈的顫慄,耳邊不停地傳來噼裡啪啦的斷裂聲,伴隨著轟然一聲巨響,應該是帳篷已經被摧枯拉朽般地被從地面上扯走。
就在一板之隔的頭頂上,他們的家園已經在一瞬間被可怕的力量化為齏粉。
“天神啊”娜仁顫慄地喃喃,用力扯住頭頂那塊蓋板的吊環,不讓狂風捲入這個小小的地窖,不停地反覆著一句話,“天神啊天神啊!”
然而吊環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彷佛外面有一股巨力在吸著,要將這塊厚板掀開。娜仁不得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