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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裂痕緩緩閉合,魔的身影消失在夜裡。在黎明到來的時候,朝陽如舊升起,大地光彩重生,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阿彌陀佛”黑暗裡,有人宣佛號,“破軍熄滅,又渡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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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是空桑歷白帝十八年,離盛極一時的雲荒光明王朝開創已經八百九十八年。
這一年,同時也是海國曆伏波海皇九十年。離鮫人擺脫陸上人奴役迴歸碧落海,於璇璣列島上重建海國已經八百九十七年。
這一年,更是滄流歷991年。離滄流帝國被空桑和海國人聯手擊潰,冰族人被驅逐出雲荒,已經八百九十九年。
時間流逝,九百年鳴鏑無聲,這片大地從上一場浩劫中漸漸休養過來,從凋零逐步走向復甦,從復甦走向繁榮神的時代早已結束,那九百年前流下的鮮血也已經被光陰沖淡,無數轟轟烈烈的過往只剩下淡淡的痕跡。
然而沒有人知道,在冥冥之中,宿命的輪盤卻從未停止過轉動。
第一章:蓮花
傳說中,這裡是北方的北方,天地的盡頭。
從極冰淵位於雲荒七海里蒼茫海的盡頭。不同於其他六海,這片海是凝固不流動的,大片的冰殼覆蓋了海面,只在冰川縫隙之間才可以看到一線深湛的海水,藍到發黑,隱隱透出一種森冷的靜謐,彷佛藏在大地深處的眼眸。
從極淵是三界寒冷的中心,和南方碧落海底鬼神淵的地火熔岩正好形成雲荒的陰陽兩極水從地心湧出的,卻比冰更冷,足以凍僵一切生物,甚至連鳥都無法飛渡這片大海,因為只要一旦在茫茫大海上落下休息,爪子便會被凍結在浮冰上。
傳說中,甚至連八千年前一統天下的星尊大帝,率領鐵騎馳騁四方、蕩平海疆六合,然而,他的軍隊卻也始終不曾踏足過這片荒蕪的冰海。
這是一片不屬於人世的淨土,如更北方“歸墟”一樣不可踏足。
雲破月出,皎潔的光芒灑遍海面的巨大冰川,映照得整個從極冰淵彷佛琉璃世界。無數冰山的在風裡隨著潛流緩緩移動,千奇百怪,彷佛巨大的魚類在水面下逡巡時露出的鰭。
然而,在這樣寸草不生飛鳥不度的極寒之地,冰稜中卻映照出一個人的臉龐。
“又到時候了麼?”一聲輕輕的嘆息。年輕的男子抬頭仰望天宇,一手輕拍著萬古不化的冰川,一手默默算計著什麼,眼裡露出了隱隱的擔憂。
他有著海國鮫人特有的水藍色長髮和湛碧色眼眸,容顏絕美,風姿俊逸,映照在琉璃般晶瑩的冰山裡,宛如雪月輝光。只是彷佛在冰天雪地的極寒之所呆得太久,他的臉色極其蒼白,竟似和周圍的冰川融為一色。在這樣寒冷的地方,他開口說話時居然沒有一絲的熱氣吐出,彷佛他的呼吸比冰更冷。
他坐在一塊巨大的浮冰上,在北海上不知漂浮了多久,半身都被層層冰封。冰中的人看了半日的星象,嘆了口氣,然後側過頭傾聽著風裡依稀的樂聲,彷佛在曲聲裡追憶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平靜而微妙,籠罩在似夢非夢的幻影裡。
冰海之上有人在彈琴,泠泠徹徹,一聲聲如天上傳來。
那個人聽了半晌,不知道想著什麼,不覺又微微嘆息了一聲。
聲音剛落,只聽噗拉拉的一聲,有什麼從半空飛落,停在那個人的肩上定睛看去,卻是一隻潔白的鶴。奇怪的是那隻飛過冰海的鳥兒竟然絲毫不覺得寒冷,在他肩上跳了一下,然後啪的一聲掉到他的掌心,再也不動。
那是一隻紙折成的飛鳥,居然自行飛過了蒼茫海來到了這裡!
“到得這樣快?”那個人低語,熟練地伸手拆開了它。
那張紙展開後大概一尺見方,上面印著淡淡鳳尾羅水印,依稀還帶有女子的芬芳氣息,正是百年來他所熟悉的如慣例,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幾行字,分別是某些人的姓名、年齡、居所等等訊息。
那個人默默看了一遍,手指一錯,一團幽幽的藍色火從指尖燃起,轉瞬將紙鶴化為灰燼,眼裡卻有些疑惑:信上的名字只有五個,比往年少了一個。
紙鶴飛過後,這片北海又恢復到了只有冰山冷月的沉寂。北極星高高懸掛在海面上,指引著天宇裡裡最北的方向,而其下的北斗七星卻光芒黯淡。
那個人望著七星裡那空缺了一處位置,若有所思又到了三百年爆發一次的時候了麼?該走了!他猛地抬手撐住了冰面,一躍而起。只聽一聲裂響,封住他的冰轉瞬層層碎裂。他毫不猶豫地飛身躍下冰川,投向那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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