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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惡狼都死光了,就可拿回來。”傍晚紮營後,陳家洛對師父說了與乾隆數次見面的經過。袁士霄聽了原委曲折,甚感驚異,從懷裡摸出一個黃布包來,遞給他道:“今年春間,你義父差常氏兄弟前來,交這布包給我收著,說是兩件要緊物事。他們沒說是甚麼東西,我也沒開啟來看過,只怕就是皇帝所要的甚麼證物了。”陳家洛道:“一定是的。義父既有遺命,徒兒就開啟來瞧了。”解開布包,見裡面用油紙密密裹了三層,油紙裡面是一隻小小的紅木盒子,掀開盒蓋,有兩個信封,因年深日久,紙色都已變黃,信封上並無字跡。陳家洛抽出第一個信封中的紙箋,見簽上寫了兩行字:“世倌先生足下:將你剛生的兒子交來人抱來,給我一看可也。”下面籤的是“雍郾兩字,筆致圓潤,字跡潦草。袁士霄看了不解,問道:“這信是甚麼意思?哪有甚麼用,你義父看得這麼要緊?”陳家洛道:“這是雍正皇帝寫的。”袁士霄道:“你怎知道?”陳家洛道:“徒兒家裡清廷皇帝的賜書很多,康熙、雍正、乾隆的都有,因此認得他們的筆跡。”袁士霄笑道:“雍正的字還不錯,怎地文句如此粗俗?”陳家洛道:“徒兒曾見他在先父奏章上寫的批文,有的寫:‘知道了,欽此’。提到他不喜歡的人時,常寫:‘此人乃大花臉也,要小心防他,欽此’。”袁士霄呵呵大笑,道:“他自己就是大花臉,果然要小心防他。”又道:“這信是雍正所寫,哪又有甚麼了不起?”陳家洛道:“寫這信時還沒做皇帝。”袁士霄道:“你怎知道?”陳家洛道:“他署了‘雍郫兩字,那是他做貝勒時的府第。而且要是他做了皇帝,就不會稱先父為‘先生’了。”袁士霄點了點頭。
陳家洛扳手指計算年月,沉吟道:“雍正還沒做皇帝,那時候我當然還沒生,二哥也沒生。姊姊是這時候生的,可是信上寫著‘你剛生的兒子’,嗯”想到文泰來在地道中所說言語,以及乾隆的種種神情,叫道:“這正是絕好的證據。”袁士霄道:“怎麼?”陳家洛道:“雍正將我大哥抱了去,抱回來的卻是個女孩。這女孩就是我大姊,後來嫁給常熟蔣閣老的,其實是雍正所生的公主。我真正的大哥,現今做著皇帝。”袁士霄道:“乾隆?”
陳家洛點了點頭,又抽出第二封來。他一見字跡,不由得一陣心酸,流下淚來。袁士霄問道:“怎麼?”陳家洛哽咽道:“這是先母的親筆。”拭去眼淚,展紙讀道:“亭哥惠鑑:你我緣盡今生,命薄運乖,夫復何言。餘所日夜耿耿者,吾哥以頂天立地之英雄,乃深受我累,不容於師門。我生三子,一居深宮,一馳大漠,日夕所伴之二兒,庸愚頑劣,令人神傷。三官聰穎,得託明師,餘雖愛之念之,然不慮也。大官不知一己身世,儼然而為胡帝。亭哥,亭哥,汝能為我點化之乎?彼左臀有殷紅朱記一塊,以此為證,自當入信。餘精力日衰,朝思夕夢,皆為少年時與哥共處之情景。上天垂憐,來生而後,當生生世世為夫婦也。妹潮生手啟。”陳家洛看了這信,驚駭無已,顫聲問道:“師父,這信信上的‘亭哥’,難道就是我義父嗎?”袁士霄黯然道:“可不是嗎?他幼時與你母互有情意,後來天不從人願,拆散鴛鴦,因此他終生沒有娶妻。”陳家洛道:“我媽媽當年為甚麼要義父帶我出來?為什麼要我當義父是我親生爸爸一般?難道”袁士霄道:“我雖是你義父知交,卻也只知他因壞了少林派門規,被逐出師門。這等恥辱之事,他自己不說,別人也不便相問。不過我信得過他是響噹噹的好漢子,光明磊落,決不做虧心之事。”一拍大腿,說道:“當年他被逐出少林,我料他定是遭了不白之冤,曾邀集武林同道,要上少林寺找他掌門人評理,險些釀成武林中的一件大風波。後來你義父盡力分說,說全是自己不好,罪有應得,這才作罷。但我直到現今,還是不信他會做甚麼對不起人的事,除非少林寺和尚們另有古怪規矩,那我就不知道了。”說到這裡,猶有餘憤。陳家洛道:“師父,我義父的事你就只知道這些麼?”袁士霄道:“他被逐出師門之後,隱居了數年,後來手創紅花會,終於轟轟烈烈的做出一番大事來。”陳家洛問的是自己身世,袁士霄卻反來覆去,盡說當年如何為於萬亭抱不平之事。陳家洛又問:“義父和我媽媽為甚麼要弟子離開家裡,師父可知道麼?”袁士霄氣憤憤的道:“我邀集了人手要給你義父出頭評理,到頭來他忽然把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這般給大家當頭澆一盆冷水,我的臉又往哪裡擱去?因此他的事往後我全不管啦。他把你送來,我就教你武藝,總算對得起他啦。”陳家洛知道再也問不出結果了,心想:“圖謀漢家光復,關鍵在於大哥的身世,中間只要稍有失錯,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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