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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恨恨的問了一句,只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已經決意要殺李孝儒來示威了。
我聞言頓時大為著急,要知道李孝儒乃是宋漉得意門生,自宋漉這一位理學大師告老還鄉之後,李孝儒就已經儼然成為了天下儒生的首領,即便不論李孝儒是我的老丈人這一層關係,就只說他是我大吳清流仕林的表率這一點,也實在不能殺他,如若不然,日後的讀書人又哪裡還會為了我們朱家盡心盡忠?
我苦苦思索著解救李孝儒的方法時,卻看見師父極快的走到了父王的身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兒。父王聽完頓時一怔,隨即轉頭看了一眼師父,也不知道師父究竟對父王說了些什麼。
我自看見師父走上前去,心裡面就稍稍的安落了下來,以師父的見識,定然不會不知道李孝儒的身份,雖然我聽不見師父究竟對父王說了什麼話兒。但是我也看得出來。李孝儒或是能夠保得住性命了。
心中這麼思索,我知道這個時候要趁熱打鐵,連忙行出一眾朝臣之前,跪下求情道:“父王,雖然李孝儒他不識大體,但是孩兒還是想請父王念在當年李家一家在孩兒落難時救過孩兒,他又和孩兒乃是翁婿關係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父王原本就在為師父地話兒有些猶豫,聽了我又出來求情,當下冷哼了一聲。說道:“李孝儒,既然今日有長洛為你求情,你便先下去吧,不過你要記住了,在孤地登基大典結束之前,你都不可以離京。”
說時,父王轉過眼來,又對著其他人問道:“還有誰不服孤麼?”
之前還有幾名比較硬朗的大臣仍然沒有跪下。可是這個時候看見李孝儒的下場,大概都知道如果繼續“硬朗”下去,只怕並沒有李孝儒那麼好運氣,有人出來說情。因此他們都陸續跪了下去,頓時殿上除了李孝儒之外,再沒有站著的人。
父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雖然登基大典要擇日才能舉行,但是國事卻不可以一日不理,從明日開始,一切恢復往常狀況,請諸位愛卿五更來早朝。今日便先散了吧!”
說時,父王一揮衣袖,徑自領著其他一眾王叔走出了大殿,檢視各處宮殿去了。
朝臣也隨著陸續走出大殿,李孝儒來到我的身旁,看了我一眼之後,似乎有什麼話兒想要說,只是嘴唇張合幾下之後,卻終於長嘆了一聲,什麼話兒也沒有說就走了。
我遠遠的望著李孝儒離去,只覺得他的身影雖然顯得有些寂寥滄桑,但卻是那麼的堅挺,彷佛那瘦小的身子竟可撐得起這一片天地。
心中靜靜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聽見身後一把熟悉聲音傳來:“這人若是被殺了,那這天下地讀書種子也就絕了。”
我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說話的人就是師父,或許是我心中想事兒太過入神,竟然沒有察覺到他走近到我的身旁。
“下一次,不論是為了誰,不論是對或者不對,你都不能如今日般孟浪行事了。”
師父繼續向我走近來,他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你若想得到這個天下,就需得緊緊的記住四個字:謹言慎行。”
我對師父的話兒還沒有回過意來,師父就已經從我的身邊急急的走過去,然後又很快的消失在了殿門之外。
“師父啊”
我默默地叫喚了一句,這還是打自滁州見過師父之後,師父第一次對我如此親近的說話兒。師父的話兒讓我心中生出一點暖緩,但是我同時也知道似乎有些東西正在不知不覺的改變了,這在之前,我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
“謹言慎行!”
這就是師父對我地囑咐,我心中細細回想,雖然並沒有對先前為李孝儒求情的事兒感到後悔,但是心中也不禁暗覺凜然。
從前在書中常看見“伴君如伴虎”的話兒,或許直到了今日我才真正的開始意識到這句話兒之中的含義。
父王就要成為我大吳的一朝天子,我雖然是他老人家的兒子,但是生在這皇家之中,又哪能妄想和父王像尋常百姓家那樣,只是單純的維持著父與子地關係,說起來,君與臣的關係在我和父王之間卻更是凸顯一些。
“父王初入朝來,要的便是人心歸服,先前他的做法雖然暴戾了一些,但如果換作是我,或許我也會如他一樣,作出這種能夠震懾群臣的事兒來。”
設身處地的為父王想了一下,我愈發的覺得先前為李孝儒求情的事兒,實在是在撩父王的逆鱗,心中這麼想著的時候,背脊上倒是不自禁的生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師父的話兒,我對父王開始有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