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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播中產生利潤,電信部門便高薪聘請專業人才創作段子。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陳運達喜歡段子,整個江南官場,便形成了一股收集段子的風潮。上一屆省委書記襲百鳴對此非常惱火,多次公開表達自己的不滿,說陳運達是段子省長,下面追著一群段子廳長段子市長。
趙德良到江南省三年,從未對段子有過任何表態,也沒有哪個人敢在他主持的會議上說段子,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他對段子的態度。現在,他突然提出這麼個話題,在座各位,均不明白他的用意,氣氛一度緊張。
就在大家不知應對的時候,政法委書記羅先暉先說話了。他很清楚,趙書記的這一提議太突兀,大家的思維沒有從舊有習慣中轉過來,如果不快點打破寂靜,所有人都會尷尬。他拿出手機,一邊翻查一邊說,我今天剛好收到一個。嚇唬人的四句話——小時候,媽媽說,狼來了。上學時,同學說,老師來了。結婚後,同事說,你老婆來了。現在,情人說,這個月沒來。
不知是段子不好笑還是大家仍然未能回過神來,全場沒有一個人笑。
丁應平立即接過了話頭,說,我這裡也有一個。看看啊,是這樣說的。若要一輩子高興,做佛:若要一陣子高興,做官:若要一個人高興,做夢:若要一家人高興,做飯:若要一幫人高興,做東:若要兩個人高興,做愛。
這個段子顯然說得大家有共鳴,有人笑了,有人在評說。趙德良並沒有給大家太多議論的機會,而是追著丁應平問了一句,對了,應平,我有一件事老早就想問你了,每次見了你又忘了。
此話一出,大家剛剛冒頭的對段子的興趣,被迅速澆滅了。
丁應平並沒有出聲,等著趙德良。趙德良說,你是學歷史的,你對平王東遷怎麼看?
丁應平一下子愣住了。今天趙書記怎麼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剛剛提議說段子,現在又談起了平王東遷。這哪裡是開會?分明是聊大天嘛。丁應平迅速將自己的歷史知識歸納了一下,說,平王東遷,是東周和西周的分界線。周武王伐紂建立周朝,國都設在現在的西安附近,稱為鎬京。靠近西部,所以史稱西周。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之後,周幽王的兒子周平王姬宜臼將國都遷到洛陽,在東邊,所以史稱東周。
丁應平當然還可以說一大堆,可現在是在一個極其嚴肅的會議上,他不可能在這裡講歷史課,只能長話短說,草草地說了幾句,算是應竹過去。
趙德良說,你這話沒說到點子上。西京好好的,周平王為什麼要東遷?這不是勞民傷財嗎?
陳運達原本不想涉及這些閒話,可在此時,他實在忍不住。整個江南省,陳運達被認為是春秋戰國史的專家,曾經和省內幾所大學研究先秦史的教授交換對春秋戰國歷史的看法,那些教授無不甘拜下風。陳運達沒有正規上過大學,只是在文憑熱的時候,透過電大弄了張文憑,後來又迫於形勢,弄了張碩士文憑,兩個文憑都是中文,與歷史無涉。陳運達之所以對春秋戰國史感興趣,完全是因為《東周列國志》。
陳運達還是初中生的時候,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全國停課鬧革命,大些的學生去造反,他只能跟著瞎起鬨。也就是這時候,他的隔壁搬來一戶人家,鄰家有一個兒子,比陳運達大幾歲,已經進工廠當了工人。鄰居的兒子對陳運達這個造反派小頭頭不屑一顧,從來都不正眼看他。這讓陳運達十分惱火,一再找他的麻煩。鄰居總是以一種哀憐的眼光看著陳運達,讓陳運達更加不爽。有一天,陳運達帶著幾個造反派將鄰居堵在家裡。
陳運達質問他,你為什麼對別人說我蠡得像豬一樣,往鼻子裡插根蔥就以為自己是大象?你今天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就要對你家實行無產階級革命。
所有的計劃,陳運達全都想好了,所謂給予一個解釋,只是他的一個託詞,正所謂師出有名嘛。這種明顯的罵人的話,還能有合理解釋嗎?陳運達的計劃是,無論他怎麼解釋,都要對他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將他家砸爛。
沒想到,鄰居絲毫不怯,反問道,我說錯了嗎?你不蠢嗎?
陳運達的手下大聲叫嚷,這小子不識相,打。
鄰居冷笑一聲,說,我說你是豬,自然是有道理的。豬不認識字。你認識字嗎?假若你不認識字,那我說你和豬一樣,有什麼錯?
陳運達大聲喝斥說,我是毛主席的革命學生,怎麼不認識字了?
鄰居再次冷笑一聲,手一伸,將手中的一本書送到他面前,說,是嗎?那好,你把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