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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笨拙的方法要求,他的腦子脹如要蒸騰。他不想讓自己思考,他知道猶豫無用,自己不會有其它的選擇。
肖正楠緩緩地端起那杯茶。很有經驗地說,“玉山的特色正是這白毫茶。”他望了一下貝歆淼,“這茶在這裡還有個傳說,據說陰司曾用它來做孟婆湯,喝過的人才能淡忘生前事,重新開始。實際上是因為這茶能使人有些許麻痺的感覺,會一時間淡忘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他說著,將那茶喝下大半。然後望著貝歆淼。
貝歆淼也望著他,慢慢地問:“真的會有麻痺的感覺?”
“會有一點點而已。會是不錯的感覺。”肖正楠說,“難道你從未喝過?”
貝歆淼避開肖正楠的注視,看窗外:“想知道我出了什麼事。你真的有心要了解我嗎?如果是,怎麼會這麼久還察覺不到我的異於常人之處。”
“怎麼會不覺得,所以才給你找了‘神醫’。可你一直在逃避讓神醫檢查。”
“檢查,是因為不知道病因。而已經知道了原因的,還要檢查什麼?”貝歆淼說,“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是死人。”
肖正楠眼裡曾有了片刻的停滯,看來彷彿是動搖了原來的想法,卻依然說,“死這個詞表明的是消失掉的,不再存在的,再也沒有任何作用的你覺得你哪一點符合呢?”
貝歆淼不知為何心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他頓了頓,生硬地說:“是生理上的死。我的身體是死的。”
“如果如你所說是身體上的死,那隻能稱為病。”肖正楠緩緩地說,“現在講講你的事吧。”
“這就是我要對你講的我的事!為什麼你不相信!”貝歆淼提高聲音。“我早就死了!很多年前,我就曾一心求死!”
往事變成血紅的縵帳籠罩眼底的淚光。為什麼望著這個人,會湧上難言心酸。期待什麼呢?本就沒人能瞭解的傷。
“沒有什麼能使人遺忘,一杯茶更加不能。”貝歆淼語無論次地說,“我曾以為只有死才是徹底遺忘。”
“你想遺忘什麼?”肖正楠依然面無波瀾。
貝歆淼大張著眼睛望著他,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成僵硬,他能感覺到最初那種已僵死掉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臉上。
“我忘了。”他空洞地看前方。“是真的忘了。忘了我為什麼要去死。它現在成為了謎。但我知道不要去企圖找回它。我不想存在的一段記憶。如果想起了它,我現在卻是死也無可死了。”
“忘了?”
“忘了。”冰涼的感覺劃過澀澀的臉頰。一分一秒的時間向前走著。
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他已看到肖正楠漸漸萎靡的神情,並聽到肖正楠喃喃地說,“這茶不該不讓人頭昏。”然後用深如潭的眼睛望過來,那眼神彷彿是已經知道了一切。
“我相信你的。”肖正楠從喉嚨裡吐露出最後一句話。企圖從椅子上站起來,知道自己已不能站起,便用最後一絲力氣向前傾了身子向貝歆淼直直倒過來。
貝歆淼不得不接住他,兩個人一起摔倒在木質地板上。肖正楠重重地壓住他,彷彿想對他說什麼,卻已經離失去意識只剩一線。
貝歆淼用手臂環住他。繼續對他講:“其實死亡並沒有讓我都忘記,並沒有全部忘。我還記得那種感覺,雖然已不記得感覺的來源。可是,想去尋找某個人。還愛著,恨著,想念。即使忘了他,我還在想念”
池央從房間另一端的一面白色的門簾後走了出來。“他已經聽不到了。”他說。興奮地快步走過來。那副急切的樣子就如同發現了美妙獵物的狐狸。
貝歆淼坐在地板上,看池央把昏厥的肖正楠一直拖到房間另一頭的白色的布簾後面去。他遠遠地問了一句。“你說過他會沒事請再向我保證一遍。”
他沒聽到池央的回答,也許是因為耳中正轟鳴作響。感情曾如濃烈而稠密的酒湧滿他的心間。他一定曾被愛傷過,所以才會讓自己把愛的人送出去;他一定曾深愛到無法自拔,如今才會依然熟悉這份心痛。
他應該安心等待的。耳中卻彷彿還能聽到肖正楠的那句。“我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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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0章 千葉樹 。。。
貝歆淼回去了木屋。
木屋已經不存在,只剩一地劇烈焚燒後的殘屑。
又何止是殘屑。火焰吞食了附近的一切生機,彷彿在玉山的山腰上印了一個深黑色的圓形印跡。但那場烈火依然被及時的制止了,只不過燒燬了木屋和它周圍兩米半徑範圍內的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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