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還記得他嗎?這是貝副市長的兒子啊,你想不到他會來看你吧。”
床上的男人驚訝地望著貝歆淼。“有,有十五年了嗎?你爸爸死後,我就見過你一面,有十五年沒再見過吧”
“仇叔叔。”貝歆淼坐到床邊去。“你怎麼了。”
“腦血栓。”仇阿姨將房間裡的窗簾拉開的更大一點。
“算起來,如果你和我爸爸同齡的話不該這麼早就不行了。”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誰也不想深究。“你是不是因為怨恨仇叔踢過你兩腳,才從來不肯來看仇叔了。”
“我都不記得呢。”貝歆淼向上拉扯嘴角。“哦,有點印象了。在我爸爸死後”
仇叔嘆息:“你爸爸死之後,你不聽話,沒人能管你,我”
“是哦。我爸爸生前沒人動過我一指頭,他都不打我,哈哈。我想起來了,你是第一個打我的人”
“你非要去見他,但他的病房是重症傳染病房,不能去”
“所以你打了我,把我關在一間病房裡我連爸爸最後一眼也沒有看到。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生活就像一面鏡子。
曾幾何時,反射的耀眼光芒,照出的花團錦簇,一瞬間就破裂成碎片。發現鏡子後面就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美好的事,在貝歆淼看來,都是易碎的鏡子,只是一時反射在人眼中的假相。
他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返回了他的地下室,鑽進浴室,脫光身上的衣服。在鏡子前,打量自己,修飾自己,美化自己。
或許該試著,重新回到人群裡。或許還有希望找到那種活著的感覺。
唐冠——柔軟、溫暖、鮮活的樣子——彷彿又出現在他眼前
昨晚不敢進一步做的事,
或許今晚就該做出大膽的嘗試。
第8章 池央
貝歆淼精心修飾一番。
出乎意料地使自己變得有了生氣。塗了顏蜜後的面板變得亮澤,塞入體內的乾燥香薰物使氣味變得清爽。
連眼睛也精心裝飾一番。
做好這些準備,他拿出最後一些用具放入褲子口袋中
心還在猶豫。
即將要做的是否是正確的。
對於他來說,不會有什麼損失,可對於另一邊一個剛開始的年青生命,是否公平?
可是內心的一個聲音,讓他知道他無法拒絕。十年來,他幾乎忘了那種滋味。如果能再活一次,感覺自己像活人一樣,哪怕這種感覺只是一秒鐘的假相,也讓他難以拒絕。
他拎起揹包邁出門口,卻意外地看到了肖正楠。
那個傢伙正在通廊裡四處張望。
看到貝歆淼從地下室裡走出來,他揮著手向他奔來。“找到你了。竟沒想到你是住地下室的。”他向貝歆淼身後的房門打量。“你怎麼會讓自己住在這種地方?”
兩個人坐進肖正楠的車子裡,不然他們就得站在通廊裡說話,貝歆淼根本沒有請客人去他房間裡坐一坐的意思。
“你有困境了嗎?”肖正楠直截了當地問道。“這一次回A城,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發生什麼事了?”
“感到失望或是瞧不起麼?”貝歆淼緩緩地說,“本以為是前途光明的老同學卻原來是落魄不堪,你心中是覺得失望還是滿足了自我肯定的優越感?”
“你說什麼?”
“你怎麼會聽不懂。你說過畢業十年的人怎麼還能不實際。變得實際的人只會有兩種朋友。有用的人或感興趣的人。我屬於哪一種?”
肖正楠驚詫地看著貝歆淼,“你的嘴巴變得比高中時還硬。不讓人難堪你便不會開口麼?”
“你說過最喜歡我對你實話實說。”貝歆淼輕笑。
肖正楠的手指敲著方向盤,半天沒講話,也不再與貝歆淼爭辯。“打算在這裡住多久?不然去我家裡一段時間,怎麼都不可以住在那樣的地下室!”
“真讓人感動的同學情誼。”貝歆淼生硬地說,“來找我就是為了把我接到你家裡去?”
肖正楠發動汽車:“我要讓你去見一個人。”
貝歆淼疑惑地看著他。
“就是那個被你說成已經自殺的傢伙。可我卻發現他還活著。看看你要怎麼說。”
“你是說池央?”
這真是一件古怪之極的事。
貝歆淼知道池央的死是在他高二那年給父親掃墓的時候,池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