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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上警車時,鄭長明似乎明白了,他對著王芸破口大罵:“賤女人,等我回來,非殺了你不可!”
“你罵我吧,可我是為了這個家啊,孩子不能沒有爹”她撲過去,抱著丈夫的腿,大聲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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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芸哭著走回家。
婆婆和小姑衝上來,不容分說,就劈里啪啦將她痛打了一頓,並罵道:“滾,吃裡爬外的濺女人!”
她無奈地回到父母家,母親抱著她長哭不已。
平靜了幾個月後,一直對女婿抱有成見的父親怨憤起來:“當初爸叫你不要跟他,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你不聽,現在他進了監獄,成了犯人,判了十二年啊!跟他離婚吧,爸給你找一個好的。”
王芸搖了搖頭。
“你不聽爸的話,不和那個犯人離婚,我王家這個門,你就不要再進來了!”父親鐵青著臉說道。
王芸十分痛苦,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些衣物便默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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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監區會見室。
王芸拿著給丈夫買的一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惴惴地隔著鐵窗坐下。
“以後不要來了,我沒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要來,等我死了以後你來收屍吧!”鄭長明臉紅脖子粗地怒道,那張本來就無生氣的臉,更顯現出痛苦、怯弱、憤恨和被凌辱的痕跡來。
王芸心如刀絞,她哭道:“你判十二年,我等你十二年,還能等到一個活人。你看你自己乾的那事,要綁架人,我不告,你會罷手嗎,那不是尋死嗎?你總有明白的一天。”
“滾!我不要再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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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一分監區,王芸在清河監區的大壩上搖搖晃晃地走著。
她來到河邊,在水中的倒影裡看著自己憔悴的臉。此刻,她腦子裡像有一個亂轉的陀螺,越想心中越亂,她恨不得一頭栽進水裡,結束自己,結束一切的痛苦。可是想到家裡還有一雙兒女,爸爸坐牢了,更不能沒有媽媽。痛定思痛,她決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她要讓他們重新認識自己。
那一刻,她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站了起來,她下定決心再嚐嚐人世間的甘苦,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就在白湖監獄附近打工養活自己,守望著監獄裡的丈夫!
她步行了十餘里,來到一家飯店。
她神色悽婉地說道:“我是犯人的親屬,已經無家可歸了,我什麼活都能幹,只要給口飯吃和提供住宿就行。”
老闆和老闆娘得知她的丈夫就在附近的清河監區服刑,便產生了惻隱之心,答應暫時留她,乾乾再說。
王芸十分高興,她洗碗、打掃衛生、洗菜,什麼活都幹,而且十分麻利。見她能吃苦,人又老實,老闆決定留用她,除了吃住免費外還每月給她二百元工錢。
王芸高興得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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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經常幫店裡買菜,不多久,她與菜場一位老媽媽混熟了。
她問老媽媽:“每天上午能掙多少錢!”
“只要早晨趕早到菜場,辛苦一些,每天可以賺五六元錢。”老媽媽說。
王芸心想:在飯店裡雖然很忙,但早上還是可以抽點時間來賣賣菜,不會誤了飯店的事。我可以幹最苦最累的活,只要能和丈夫在一起。於是,她每天早晨都去菜場賣菜,有時還帶點新鮮蔬菜給店裡,老闆也就沒說什麼。
這樣做了兩三個月,沒想到卻招來很多冷眼和謾罵。
一天,她正在給一個顧客稱番茄,另一邊的一個賣菜的婦女把她筐裡的爛番茄劈臉倒在她的身上,並罵道:“給,這個便宜,你這個賤地裡出來的野女人,到這裡來搗亂,還不趕快滾回去。”
“你不能這樣欺負外地人。”王芸實在無法忍受,回了一句。
這時,一幫人都圍了過來,把她的菜筐踢翻在地。
“你賠我的菜!”王芸心底幾個月的屈辱和憤怒一起竄了上來,她心頭茫茫然,神經有點混亂,眼裡脹滿著血,她不顧一切地和她們扭打起來,雙方都好像要把對方撕成碎片才甘心。
可她畢竟勢單力薄,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她的臉被抓出了血,衣服也被撕破了,頭髮蓬亂,無力地跌倒在地上。
半晌,王芸才吃力地爬起來。她捧著已被踩得稀爛的番茄,感到自己就像浮萍似的無依無靠,心中陡地泛出陣陣悽酸,蓄積了不知多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嘩嘩地流過她那瘦小而蠟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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