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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說道:“好了,你們兩個總喜歡鬥嘴,淨說些渾話,還辦不辦正事了。”
我順坡下驢:“我們的行為確實不妥,我承認錯誤,咦,我還真聽過一個和天覺類似能令人致幻的事情呢,不過促成這種特殊作用的材料不同,所以叫法也不一樣,這種令人產生幻覺的東西叫屍瘴。”
趁著緩傷的時機,我對兩人說了一件聽來的事。
說一九五八年天津衛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跟隨形勢大鍊鋼鐵,二是抗旱防汛挖大河,挖河主要是挖洩洪河,當時挖出了不少東西,因為河泥淤泥年久,埋住了河邊的墳地或村子,所以會挖出幾百年前的東西,現在一些上歲數的人,說起當年的事還有印象,即使不是親眼目睹,也都有所耳聞,真正可驚可駭的,前後有四次。
城外挖洩洪河防汛溝的地點有十幾處,四次並不在同一地點,頭一件怪事出在子牙河,那一年挖大河,白天干活兒,挖出淤泥,裝在小車上推走,河邊搭了大棚,離家遠的幾個河工,晚上在大棚裡過夜,夏天悶熱,蚊蟲也多,但是挖河泥的活兒太累,河工們一躺下就睡著了,這時大棚外來了六個穿黑衣服的小孩,長得都差不多,推開棚門,進來對河工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我們兄弟一直住在這,別讓我們分開”,當時沒人聽得明白,也不知這六個小孩從哪來的,想要追問,卻見棚門關得好好的,已不見了那六個孩子的去向,河工們以為是做夢,轉天接著挖河清淤,在河泥下挖出六個鐵貓,鐵鑄的大貓,長滿了鏽蝕,看不出細部,輪廓像貓,不知道是什麼朝代沉在河中的東西,那時候為國家獻銅獻鐵光榮,走到路上撿根鐵釘子都不忘上繳,因此六個鐵貓被送去打成了土鐵,河工大多是以前魚行腳行出身的苦力,這些人很迷信,認定那天的六個小孩,是河底六隻鐵貓所變,古物有了靈氣,毀之不祥,暗中燒香禱告,但是此後也沒有別的怪事發生。
第二次是在西門外,老時年間,天津衛有四座城門,分別是“拱北門、鎮東門、安西門、定南門”,庚子年城牆城門全部拆除,但人們仍習慣沿用舊地名,西門外有條牆子河,曾經是城下壕溝,在那清淤挖泥,挖出個老墳,裡頭沒有棺材,是很窄的夯土坑,躺著一具乾屍,朽爛的衣服還在,裹著死屍,挖大河清淤那幾年,挖出的墳墓不下數百,只有這個嚇人,那乾屍臉部凹陷,或是頭上沒有臉了,下顎到眉骨是拳頭大小的一個凹坑,積了黃水,惡臭難聞,過後古屍讓誰收走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引出不少謠言,但都不可盡信。
第三次是在窯窪浮橋,曾是清朝直隸總督衙門的所在地,挖洩洪河挖出一條怪蛇,尺許長,兒臂粗細,遍體赤紅,頭上有個肉疙瘩,奇怪的是這條蛇會叫,口中能出聲,有個膽大的河工,掄起鐵鍁拍死了怪蛇,血濺到周圍的人身上,便開是潰爛流膿,為此死了兩三個人,過後也有謠言說那一年屬龍屬蛇的有災,必須吃桃避劫,造成一度無桃可買。
第四次讓是挖大河的一個地方,這次更邪乎,挖河泥挖到塊兩張八仙桌面大小的青石板,厚達數尺,輪廓像某種動物,陰刻水波紋,既然有石板,下邊準有東西。
河底淤泥中挖出的石板上似有碑文,依稀有“張錦文”三字,還有是什麼年什麼月之類,起初以為是海張五的墓,海張五原名張錦文,清朝末年地痞混混兒出身的大鹽梟,幼時隨母乞討為生,後來闖過關東,回到天津衛當了吃鹽運的混混兒,別人運鹽他去要保護費,不給錢便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白手起家佔了鹽運,是這樣發的財,咸豐年間,海張五出錢組織民團打太平軍有功,朝廷封了他一個從三品的官頭銜,提起海張五,在天津衛的名聲非常之不好,一是沒功名,你武官也得是武舉出身才受人敬重,功名說白了就是文憑,在封建社會有功名可不得了,一個人有了功名,身份地位便不同一般百姓,比如同樣犯了王法,雖然也會被帶上公堂接受審問,但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見了縣官不用下跪,有過錯不準責打,要先革去功名,方可責打,海張五一個地痞無賴白吃白拿滾熱堂的主兒,當官當得再大,說起來也教人瞧不起,他出身貧寒,認的字不多,心眼子不少,給朝廷寫摺子全是師爺代筆,這還沒什麼,主要是咸豐八年英法聯軍打進來的時候,此人替聯軍當過走狗,名聲從那會兒徹底臭了,百姓們沒有不罵他的,據說海張五死後,埋在西門外。
大夥覺得有可能是海張五的墓,挖開也就挖開了,何況海張五官兒不小,做過鹽梟,家裡有得是金銀財寶,墓裡備不住有些好東西,趁亂拿走一兩樣,豈不是白撿的便宜,眾人存了這個念頭,個個鉚足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