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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白天陽氣盛,一不會鬧鬼二不會詐屍,不必有那麼多顧忌。
老道一個人連刨帶挖,整整忙活了一天,剛把古冢刨開一半,抬眼看日頭偏西了,暮色即將來臨了,他趕緊收拾鋤鎬,騎上毛驢往村裡走,緊趕慢趕,晚上又住到玄燈村,隨便弄點吃食,天黑下來便進屋睡覺,一如沒事人一般,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村子裡會有什麼古怪。
一連在玄燈村住了三天,每天三更半夜,陳老道都發覺,這時準有很多人在村子裡走來走去,他暗中窺探了幾次,都趕上陰雲密佈,村中沒有燈火,黑燈瞎火,烏漆抹黑,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人是鬼。他心驚肉跳,曾在天未全黑時試著從隔壁老頭和蠢漢口中探出口風,無奈那父子兩個少言寡語,一句有用的話都問不出來。如此反覆幾遭,他倒不再言語了,反正眼看著快要挖開古墓了,陳老道心想別沒事找事了,明天再有半天工夫,儘可將墳土刨開,掏出值錢的東西當天就走,一天也不在這到處透著古怪的村子裡多住了,免得夜長夢多,引火燒身。他盤算打得挺好,卻沒想到,轉天該走的時候卻走不成了。
早上天一亮,陳老道啃了幾口乾糧,趕著去挖墳掘墓,挖開最後一層白膏泥,下面是用古磚砌成的墓穴,當中擺著個石頭棺材,老道沒有倒斗的手藝,摳開墓磚,再撬這口棺材,著實費了不少力氣,然而開了棺才看見,石棺中僅有枯骨一具。
陳老道大失所望,沒想到墓主人竟是紙衣瓦棺的薄葬,多半是墓主人生前怕讓賊人倒鬥,因此不願意顯貴,只用紙糊衣服,石板當棺材,不帶半件金銀玉器。
陳老道失望至極,擔驚受怕忍氣吞聲的在村中住了數夜,為的就是金銀財寶,期望能發一筆橫財,在這亂世中立腳,卻哪料結婚竟是這般令人掃興。他跺腳嘆氣:“白耽誤好幾天工夫,看來沒那個福分,一文錢也落不得受用”
他正自唉聲嘆氣怨天怨命的時候,瞧見石棺裡唯一一個像樣的東西,是個大得出奇的葫蘆,那也是件有些年頭的古物了,拴著牛皮繩子可以掛在身上,裡面沉甸甸的似乎有些東西,拔開塞子倒了半天,卻什麼也倒不出來,陳老道尋思:“這個大葫蘆必定是墓主人異常珍惜之物,要不然不會帶進石棺,我得帶回去找人瞧瞧。”想到這,他就給石棺中的枯骨作了個揖:“爺臺仙去已久,留此身外之物又有何用,不如讓貧道帶去,總好過埋沒黃土,腐爛成泥。”陳老道說完,又把石棺合攏,填回磚石覆以泥土,然後將葫蘆塞進麻袋,騎上毛驢子想要動身走人,可是天色將晚,心說已經住了好幾宿了,又何妨多此一夜,他調轉驢頭,又向村中走去,打算在“玄燈村”多住一夜。
陳老道回村進屋,栓好門關好窗,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點了根蠟燭,仔細端詳著個葫蘆,心想:“即便裡頭的東西不值錢,畢竟也是件有成色的古物,把它掛在身上出外行走,人家准以為老道我這葫蘆裡裝有神妙丹藥到時候有人求藥問卦,老道我再虛與委蛇,推辭一番,忽悠來去,也不愁吃喝,說不得還落個老君下凡的美名呢。”想到得意處,把葫蘆掛在腰上試弄,自覺威風凜凜,八方風雨。得意忘形,冷不丁想起一件事,失聲叫道:“不好!”
深更半夜,想入非非,陳老道突然想起今天回來,失意莫名,失落中心不在焉,倒忘了把驢拴上了,他還指望把驢騎到集市上賣掉,換幾個錢當作盤纏,否則身上一個大子兒沒有,如何在路上行走?他一時著急,鞋子也顧不上穿,推開屋門就出去了,他是窮神轉世,急地緊了,也不想想那驢沒拴著,要跑可能早就跑了,若沒跑的話倒也不至於黑燈瞎火的亂躥悠。老道心急火燎地出去一看,嚇個不輕,記起一茬忘了一茬,村中那些黑乎乎的鬼魂,正好在面前經過。
此時明月在天,銀霜鋪地,陳老道看到面前這些人根本不是村民們的陰魂,而是穿著古衣古冠,或披甲提刀、或蟒袍玉帶、或霞皮鳳冠,其中也不乏神頭鬼臉的怪物,走路的姿勢僵硬詭異,胳膊腿兒都打直,跟在野臺子上唱戲的打扮相似,正圍著村中的石燈轉圈。這些人看見屋裡出來個人,立時奔著他過來了。
陳老道本就嚇的不輕,見此情形,頓時全身打個寒顫,情知不妙,怕是大難臨頭,他急忙往屋裡退,忘了還有門檻,仰面摔倒在地。應了那句老話,人不該死總有救,天沒瞎眼總有報,那個從古冢裡挖出來的葫蘆正好掛在老道的腰間,葫蘆底撞到地面,驀地裡冒出一個火球。這時那些穿著古代衣冠的人都擁到跟前了,猝不及防,迎面撞到火球上,轟然燒成了一團,一個個發出嗷嗷慘叫之聲,隨著火勢越燒越大,轉眼間盡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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