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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臣子,不能扶立其君,屈事異主,有汙名節,誓不為也。寧歸事於畝,樂守吾道,豈不為美。”
世充遣人攻城愈急,彥藻即引裴仁基、邴元真、呂文徹四人扮作商賈,偷出北門,先自去了。人報房彥藻黑夜引著數人不知去向,事已迫矣,早為定計。密曰:“股肱已離,安能復振?”伯當與祖君彥二人力贊投唐,密遂收拾金銀寶貝,彩帛段疋,裝載馬上,共魏徵、伯當、王圭、徐世績三萬餘人殺向北門而出。正值世充手將蔣泰擋住去路,拍馬舞刀,徑取李密。
兩人戰數合,密敗,直奔西路而走,魏徵便和眾將隨後一齊衝將過去。蔣泰亦不趕去。守城軍校見李密去了,大開城門。世充兵入金墉,百姓香花燈燭迎門而接。世充到公廳升殿,諸官皆拜降於階下,惟單雄信閉戶不出。諸將校欲殺之,世充慌傳令曰:“如有害此人者,夷三族!”因此收集密之甲士,皆欽伏焉。世充親自登門去請,此人感世充之恩乃出。次日,設一大宴,犒勞三軍。世充據於金墉,其服降將校,及舊日一班見洛陽之眾,盡皆重用。
卻說李密人馬徑投長安來,一日行三百里,數日到關中。
軍馬屯於少陵原,密使祖君彥先入長安,傳報魏使來見陛下。
帝曰:“急宣進來!”君彥進至闕下,拜舞禮畢,帝曰:“卿有何見諭?”君彥曰:“臣主李密為王世充攻伐,身經百戰,累見陰兵助陣,將士離心,金墉城被世充所奪,不能自立。今領人馬三萬,願歸陛下,共成帝業。遣臣上見,如赤子之望父母也,唯聖鑑察之。”帝大怒,叱曰:“李密,朕之仇人也。正欲碎首以為溺器,不能雪恨,豈納其降,使歸於朕之左右耶?”裴寂進曰:“陛下所為者小,所失者大也。且大丈夫為國忘家,用賢略仇。彼密之所為,乃欲自為其君耳,此人君之義而智者,必取用也。陛下何拘滯於心,而示人以不廣耶?”
文靜附耳曰:“且令君彥暫出,臣有一言以告陛下。”帝呼君彥曰:“汝且暫出朝外,容朕思之。”君彥逐出。文靜進言曰:“陛下威勢甚大,累伐世充不得洛陽者,以有李密為藩籬之故也。今李密為世充所敗,奪去城池,進無所往,退無所歸,兩難之際,不得已而仰附於陛下,誠使陛下不念舊仇,撫之以恩,結之以義,聊屬其心,而附納之,彼必感恩圖報,雖蹈湯赴火而卒為陛下用也。且世充之所恃者,密也,唇齒之境也,苟密去,是唇亡而齒亦隨寒矣。乘其寒而鼓兵以進,破世充如建瓴之易耳。今苟拒而不納,使密復據兵以投他國,結連為援,以圖大事。且隋未亡而又增一隋矣。古人有言:‘天與不取,反受其殃’。陛下宜舍其私仇,速賜剛斷,忘小忿而成大謀,天下之豪傑也。”
帝聞文靜言,遂悟,曰:“納言之言誠是也。”即宣君彥上殿曰:“朕熟思卿之言,始恨李密有囚秦王之仇,本不容降;但以國家用人,不惜舊恨。秦王之仇,一人之私也,國家用人,天下之公也,豈可區區以報仇為念,而忘用人之大公乎?如密果有實心向朕,姑免舊忿,準彼來降,可速帶領本部人馬赴長安來見。如能建功,他日承平之後,富貴當與共之。”君彥領命,拜辭回覆李密。密曰:“據子之言,即當領人馬投降,但恐文靜多謀,亦懷舊怨,誘我入國,因而致害,反中其計矣。
子可再往,以探虛實。”君彥仍來見帝,曰:“李密即欲來降,但恐陛下與納言猶念舊仇,反自投落陷井,故自致疑。”帝曰:“朕欲取信於天下,安肯食言?大丈夫一言重如泰山,欲殺李密,豈無別計;苟誘而殺之,使人有欲來降者,皆以李密為藉口矣,不亦自塞賢路邪?”帝當殿上,遂折箭為誓,付與君彥。
君彥將折箭來見密,備說帝如此義氣。
密大喜,約會諸將,同領二萬人馬,搖旗進入長安見帝,曰:“臣因昔日一時之忿,有犯殿下,罪當萬死。今蒙寬宥,恩同天地,敢不竭力盡心,以圖建立微功,報陛下不殺之恩。
幸惟收錄,以任驅使。”隨引魏徵、王圭、伯當數臣來見,具報姓名,各各拜舞。帝大喜,遂拜密為光祿卿,封為邢國公,相敬甚厚。帝撥一府,號為邢府,殿宇宮闕,一如王侯居室,極其華麗,與密居焉。其臣僚人等,仍復舊職,俱令相隨邢府呼叫。時帝有表妹獨孤公主,年二十八歲,果有天姿國色,行藏中禮,四德備全。少適董文瑞,因文瑞棄世,寡居數載,守節不嫁。自言三事兼全,我方嫁之:第一要名重當世,人材出眾;第二要與兄李淵同姓;第三要文武雙全。帝見密相稱,乃令裴寂為媒,嫁事李密。復以美女一人賜之。麗泉詩云:魏公聲價重千金,豈料投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