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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頡利!吾等多時,汝可早降,免汝一死。”頡利大怒,縱馬提槍戰之。戰不數合,前面蘇尼失之兵,後面唐兵皆至,四下圍住,頡利、突利皆受執。
原來蘇尼失先受世績私賂,懼唐天威,乃舉眾來降,恰好於此相遇,合兵一處。靖等既擒頡利,押送長安,遂下令班師,奏凱還朝。是時太宗正在順天樓與群臣講論政事,忽報李靖破突厥,執頡利等還朝,蕭績進曰:“此等人從夷狄至此,可叫見大國氣象。”帝曰:“汝言正合朕意。”於是盛陳文物,威儀整肅。不移時,諸將擁頡利等來見,拜於地下,不敢仰視。
頡利偷目覷之,果然衣冠濟濟,劍佩蹌蹌,與夷狄大不同侔,暗稱喝彩。帝令釋其縛,問頡利曰:“汝負盟入寇,每誇強盛無敵,今日何為被擒?爰居突厥,曾見此威儀否?”頡利曰:“陛下天威嚴重,臣乃井底之蛙,何窺見天日乎!”帝曰:“此言誠是也。據汝累犯朕境,理合賜死,為汝每自請盟,可以原赦,賜汝太僕寺居住,月給俸米,以待聽用。”頡利再拜謝恩而退。帝加李靖為光祿大夫,其餘出戰將士論功升賞。宋賢範菊軒有詩讚雲:當年李靖遠夷徵,不亞孔明善用兵。
頡利成擒皆仰德,唐朝誰敢與齊名。
虜煙影裡旌旗現,瘴雨聲中鼓樂鳴。
妙用鬼神應莫測,凌煙閣上說先生。
當時突厥既亡,其部落或北附薛徵陀,或西奔西域,其降唐者尚十萬人。帝問群臣以何策區處之。
總批:突厥請和,帝許之而不戰者,蓋以國家未安、百姓未富;且當靜以撫之耳。張公瑾以為乘勢追擊,無有不勝,奚暇論其失信於外國乎?帝從其言,而大兵百萬,打破陰山,彼易牙之敢與李靖相持,多見其不智已。
隋唐兩朝志傳
第七十九回 玄武門奏七德舞
近臣對曰:“夷狄自古為中國患,今幸破亡,不悉遷於河南兗、豫之間,分其種落散居州縣,教之耕織,可以化為農民矣。”帝將從之,階下李百藥進曰:“不可。”帝曰:“汝意如何?”百藥曰:“突厥雖是一國,然種類區分,各有酋長,可因其離散之,眾各署君長,使不相臣屬,則國分勢敵,不能抗衡中國矣。仍於定襄地方置都護府,為其節度,此安邊之長策也。”魏微曰:“不然,戎狄人面獸心,弱則請服,強則叛亂,若留之中國,數年之後,蕃滋倍多,必為心腹之疾。昔西晉之時,諸胡與明,雜居中國,郭欽、江統二人者,勸武帝驅除塞外,以絕亂階。武帝不從,後二十餘年,伊洛之間遂為羶裘之地。此前事之明鑑也。宜放之使還故土。”
言未絕,中書令溫彥博出曰:“非也,王者之於萬物天覆地載,無有棄物,今突厥之眾以窮來歸,奈何棄之而不受乎?
孔子云‘有教無類’,若救其死亡,授以生業,數年之後,悉為吾民,選其酋長,使入宿衛,彼必畏吾之威,懷吾之德,何後患之有?願陛下詳之。”帝曰:“汝之所見甚善,正合朕意。”遂用彥博之策,處突厥降眾。於是,東自幽州,西至靈州,分突利故地為四州,分頡利之地為六州。左置定襄,右置雲中二都督府,以領其眾。封突利為順州都督,頡利為右衛大將軍,蘇尼失亦封郡王,其餘酋長皆拜將軍中郎將,佈列朝廷,五品以上百餘人,因而入居長安者,計以萬家。麗泉有詩云:李靖興師徵突厥,神機妙算果然高。
直須剿滅無遺類,應使夷人識俊髦。
是時,上皇聞擒頡利,嘆曰:“昔漢高祖困於白登,不能報仇,今吾手能滅突厥,吾付託得人,復何憂哉。”因召帝入,與貴臣十餘人及諸王妃等設宴慶賀。酒酣之次,上皇親彈琵琶為樂,乃召頡利入宮,上皇曰:“汝戎狄之人,亦有此樂否?”頡利曰:“此正吾胡人所作,流入中國,何無樂乎?”上皇大喜,遂命頡利起舞,馮智戴詠詩。既而笑曰:“胡越一家,古未有也。”上皇取玉爵飲酒,就將玉爵賜之。二人拜謝,群臣迭起為壽,帝親自捧觴進曰:“今四夷入臣,皆陛下教誨,非臣智力所能及也。”是日盡歡而罷。宋賢讀史至此,贈胡越一家詩云:可汗婆娑罷舞時,南蠻酋長詠新詩。
承歡樂凱家胡越,情未如儒也未奇。
時帝以天下承平,皆賴諸將之力,乃於正月上旬設筵,大會群臣及蠻夷酋長於玄武門。帝頭頂嵌寶金盔,身穿赭黃袍,玉帶珠履,憑高而坐。群臣依次侍立左右。樂聲競奏,水陸畢陳,文官武將輪流把盞,觥籌交錯。
帝大喜,乃命二十八人各披銀甲,執戟而舞,歌太平之曲。
樂音嚎亮,極其清雅,號稱七德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