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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的開水房裡待了下來。開始時就待個一兩天,觀察這個九日研究所裡的一切。有人進出時我便跟出去,跑回自己的肉體那裡看看,再重新進去走動幾步。後來,我耗在老頭房間裡的時間越來越長,因為我的身體總是完好無損地在水裡躺著靜止著,彷彿永遠不會消失,也不會受到傷害。
而讓我留下的時間越來越多的原因有二:一是我希望能在這裡看到美雲,儘管我無法靠近那扇鑲著黑匣子的鐵門;二是我在老頭的房間裡看到一本學日語的書,老頭每天除了燒水送飯外,就是抱著那本書來回翻看,並低聲念著。我知道如果要洞悉九日研究所裡的秘密,就得能夠聽懂日語。於是,我每天跟著老頭一起看那本學日語的書,站外面聽老頭和日本人說話,或者聽日本人互相聊天。
慢慢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居然慢慢地能夠聽懂幾句日語了。也是在這個環境裡,我發現日本人之所以強大,與他們的嚴謹和對自己的苛刻是分不開的。就像在外面站崗計程車兵,整個一上午沒有長官盯著,他們依然盡忠職守地一直那麼站著,連話都不說一句。只有等老頭送飯時,他們才蹲一會兒,說笑幾句。
我也每天在那大門附近待著,發現每天都會有兩三隊日軍憲兵早上出去,晚上回來。每一隊的隊長都是大高個,不戴軍帽。隊長身上除了槍,還總揹著或者掛著一兩把冷兵器。包括大刀劉的那兩把大砍刀,以及巨型東洋刀甚至大鐵棍。
這些帶著冷兵器的憲兵頭目,身上也總掛著一個黑色匣子。每當看到那個黑匣子,我都會下意識地退後。因為我知道,這些黑匣子能夠感應到我的存在。
那扇第二道的大鐵門,也只有極少數時候會開啟,憲兵們進出都是走下面的那扇小鐵門。
大鐵門開啟的時候,便是幾輛大卡車從外面拉著遠山戰俘營的戰俘進來,有時也不知道拉著什麼,卡車的外面用黑布包裹著開出去。我遠遠地往大鐵門裡面看去,隱隱約約看到裡面似乎是個更大的空間,甚至還看到裡面整齊地停放著飛機和坦克。
那段時間過得很快,因為我每天都處心積慮地在尋找著什麼,希望瞭解一些秘密。三年過去了,整整三年,我就那麼半人半鬼地活著,沒有覺得這種活法是對還是錯,我只知道我現在是在為美雲而活,而我具體做了些什麼,卻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直到有一天,大概是1941年的夏天,我在朝鮮老頭和洞外站崗哨兵聊天時聽到一些話,這些話讓我突然想起:我還是個中國人。
那是個很瘦小的鬼子兵對老頭提起的:“老傢伙,今晚會有兩名中國軍隊的大人物要帶回來,到時候你可得站你開水房的窗邊好好看看。那是真正的大英雄啊!我們大日本皇軍的將領們都很尊敬他們,費了很大勁兒才弄回來的。”
老頭自然是好事地開始打聽,那瘦小的鬼子兵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說,而他身旁的一個胖子笑了笑:“你說給這老傢伙也沒事的,反正他也走漏不了什麼風聲。”
那瘦小的鬼子兵才放下猶豫的神色,說道:“今晚帶進來的,一個是支那人東北抗聯的李建宇將軍,另一個是中華民國的陸軍中將古至忠將軍。”
我腦子頓時“嗡”的一下蒙了
第五章 邵德:隊伍裡的鬼子
我假裝輕鬆地看著面前的死老頭,而我的一隻手卻按在地上,如果死老頭的回答鑽進了我設計的局裡,那相信第一時間撲向他的也就是我。
而死老頭卻撓著後腦勺,喃喃地說道:“這個我倒要想想,別急。”
周圍的幾個兄弟也都沒說話,齊刷刷地望著死老頭,似乎感覺到我問的話肯定會得出什麼結果。我卻警覺起來:如果死老頭不是日本人的奸細,那這會兒身邊確實存在的那個敵人,應該也是非常緊張的,於是我又假裝無意地往身邊其他人的臉上瞟過去。
這一干人等都緊鎖著眉頭,沒有讓我捕捉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表情,而振振反而還擔憂地望著死老頭。和他的擔憂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他身邊的吳球,似乎還有一種幸災樂禍的神色。
死老頭想了幾分鐘,扭過頭來對我說:“我好像記得那傢伙當時是在抽著鴉片煙!穿得很隨便,應該是套睡衣吧?對,就是一套睡衣,而且是綢子的。”
我暗地裡舒了一口氣。儘管我體內的意識多出一個雷子來,但似乎這兩個意識能夠合為一體,只是各自的經歷與回憶是分開的。所以我作為雷子的那一半,儘管也對死老頭有過懷疑,但歸根結底還是有點兒喜歡這老頭子的,畢竟這死老頭始終把我當成自己人對待。
聽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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