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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涼子會劈頭丟回來這句話,不過她卻是另一個反應。
「泉田,你到一樓大廳等著,我跟由紀子談完就去找你,想逃也是沒用的。」
「我又沒做什麼需要心虛逃跑的事情。」
「那好,你就給我乖乖等著,啊、記得先去把你自己那一杯咖啡的帳結掉。」
我帶著無法釋懷的心情走出咖啡廳,一邊付賬一邊隔著肩頭回首望去,只見涼子與由紀子面對面坐著,彼此四目相瞪,看樣子雙方都在思索著如何施展自己的唇槍舌劍,根本沒有我介入的餘地。
走下螺旋階梯來到一樓大廳之際,我感受到一股如針般的視線扎著我,一名男子依靠著大廳的寬廣圓柱一直凝視著我。
光憑第一眼的感覺,就讓我渾身不自在。
那名男子身高比我略矮一些,身材削瘦修長,年齡約在四十歲左右,五官大致還算端正,然而凹陷的臉頰與陰森的目光給人的印象相當負面。或許天色也不早了,大廳裡幾乎看不到半個人影,這裡明明是東京最繁華的都心,我卻感覺自己彷彿在古老的沼澤畔碰到了毒蛇。我可以移開視線正想往前走,男子喊了一聲:「喂、那邊的小子。」
我默不作聲繼續走我的路,沒有理由讓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喊我「小子」。
這個聲音提高分貝貫穿我的耳膜。
「小子!就是你,高個子,你叫泉田是吧。」
這個帶有爬蟲類氣息的男子知道我的名字!我停下腳步回過頭,禁不住內心的詫異。男子則一聲不響地來到我身邊,我不自覺後退半步,男子緊接著前進半步,填滿與我之間的距離。
「看來你已經被驅魔娘娘那個丫頭完全洗腦了,我會記住你今天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我就是芝官廳的兵頭。」
他就是兵頭警視,我想起室町由紀子剛剛告訴過我的人名。
內心的惡寒不斷竄升,我向往後退,兵頭的鞋子卻踩住我的左腳背。
兵頭削瘦的臉頰與病態的眼神是我聯想到十六世紀西班牙修道士。這群人自稱「神的使者」以「非基督徒」為理由將三千萬名美國原著民視為奴隸加以驅使、凌虐甚至屠殺。
兵頭緩緩將體重加諸在我的左腳,接著又揪住我的領口。
「聽說是你在散佈謠言,說什麼飛天怪物丟下屍體,小心我對外宣稱你吸毒成癮產生幻覺,難不成你想進醫院?怎樣啊?毛頭小子!」
「那不是幻覺。」
「腦袋有問題的傢伙通常都會這麼說,而且這種人外表看起來與一般人沒兩樣,也因此應付起來更棘手。」
兵頭巧妙的移動腳底的重心,緊緊踩住我的腳背。我想我或許皺起了眉頭,劇痛與更勝一籌的厭惡感一湧而上,令我幾乎有嘔吐的衝動。
「小子,如果你還算是個夠格的警官,面對一群蠢蛋的蜚短流長就應該適時制止,想不到你反過來跟著煽風點火,你那個做上司的跟你這個做下屬的還真是臭味相投啊。」
「那麼屍體是從哪裡掉下來的呢?」
「你還反問我?你這個雜種、飯桶、廢物!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從面對中庭的飯店視窗掉下來的,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懂還配當警察!」
我沒有回答,我的領口被扯得更緊,令人厭惡的現狀與同樣令人厭惡的質詢同時擋在我面前。今天兵頭會找上我絕非臨時起意,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我的呢?假如把室町由紀子也牽連進來,事情會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兵頭的手緊緊的扯住我的領口,以致我跟本說不出話來。也因此兵頭無法聽到我對他的忠告,這隻能說是他自作自受。
突然間,兵頭放開我的領口,扭曲的表情看起來很滑稽。他弓著身體,按住兩腿之間,嘴邊溢位苦悶的呻吟。被人以高跟鞋尖從背後瞄準自己的兩腿之間猛力一踢,不管哪個男人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冷不防冒出來的我的上司瞟著我刻意說道:「你可真是個會替我找麻煩的下屬。」
「給你添麻煩了,警視。」
「欠我的人情可別忘了啊。」
就算想忘,你也有辦法讓我忘不了吧。
「是的,絕對不會。」
「很好,我就辦你這一次。全天,如果你是孫悟空,那我就是觀世音菩薩。」
我實在不怎麼喜歡這個比喻。
涼子從容不迫的望向兵頭。
「我覺得,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根本無濟於事。」
只